林放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勉强睁眼,隐约的看到了眼前守着的二人。
他用尽全身力气,虚弱的张了口:
“不要管命,先治我的脸!”
刘月英:
张中景:
刘月英只当他是被子弹打糊涂了,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脸不要留疤”林放也没有理她,继续虚弱的说着,声音无力却又坚定。
“求你”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两人神色一滞。
谁?刚才特高课的人不是已经来搜过了吗?
张中景神色正常的出去开门,刘月英则盖上了棺材的盖子,重新把床挪了回去,若无其事的坐在床上缝补着衣服。
刘其名养伤的时候,刘月英想着不能老让他住地窖,就在床下给他挖了个洞,买了具棺材放到里面充当床,有人来时一盖上盖子,和地板没什么两样。
现在刘其名已经勉强可以正常行走,就没有多留,在城内其他地方重新隐蔽了起来。
那个棺材也就空了出来。
正好送林放入棺。
此时的林放正在棺材里。无助的看着黑漆漆的木板。
呜~
他的脸还好吗
这是什么床,好硬好难受啊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我来找我的助手。”这是一道蹩脚的中文。
“诶呦太君,真是不巧,刚才小放去医馆了,要不您明日再来?”
“哪个医馆,我去找。”
张中景点头哈腰:“这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应该得很久才能回来,太君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不省的浪费您时间了不是?到时候等小放回来我让他自己去找您!”
松下翔矢皱眉,这人说话带了些津城本地的口音,还说的又多又快,他听着极其困难,但也不想说自己没听懂,勉强理解着。
回来自己找他浪费时间
这人是说:让林放回来之后,再来找自己太浪费时间了吗?
话说的确实不太礼貌,但也挺有道理。
这是放仁殿下家里的人,至少现在是,自己不清楚具体状况,还是得对他们尊重一点。
罢了,去屋子里等一会吧。
这样下来,自己应该算是有礼貌。
“不要麻烦了,我在这里等他。”
松下翔矢微微鞠躬,拎着水果就走了进去,直直的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
椅子旁边就是林放藏身的床。
避无可避。
院内的气氛紧绷了起来。
“林放君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弟弟。”
弟弟?
松下翔矢抬头看了张中景一眼,年龄和林放失踪多年的哥哥也对不上。
长得也毫不相同。
“结拜兄弟?”松下翔矢想了一会,从脑海中翻出了这个适合的形容词。
“嗯嗯,差不多吧。”
林放之前在外的身份,是一个新招的外地伙计,后来他同样是红党的事情在他们俩这里暴露后,张中景他们就对旁人说已经认林放为干弟弟了。
这些事情随便一打听都能知道,没必要隐瞒。
“长官啊,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要不和我出去吃午饭吧,没准吃完小放就回来了呢?”
松下翔矢稳坐如山:“不必。”
张中景和刘月英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心中都慌了神。
快瞒不住了!
这小鬼子咋就这么犟?
“咳咳咳”
几声咳嗽声从床底传出,屋内正绞尽脑汁和松下翔矢周旋的二人身体一僵。
“中景哥,月英姐,把床打开吧。”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听起来闷闷的。
没等二人动作,松下翔矢皱着眉,率先推开了床,掏出军刀撬起了棺材板。
随着木板的逐渐翘起,一具木乃伊露了出来。
松下翔矢瞳孔地震。
林放用露出的双眼,看向松下翔矢身后已经举起菜刀的张中景。
“中景哥,我饿了,你和月英姐出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俩单独说会话。”
张中景闻言,犹豫了一下,只好收起了菜刀,被刘月英拉着出了门。
林放眼睛转了回来,刚好撞上松下翔矢通红的眼眶。
只见松下翔矢语气颤抖,吐出了一句日语。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里是中国,我现在的身份只听得懂中文。”林放语气轻轻。
他在赌,赌自己和他关系匪浅。
“放仁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昨天晚上,有人刺杀我,我不知道是谁。”
林放瞥了一眼松下翔矢的表情,继续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和你在七十六号里面说了几句日本话,被有心人听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对不起”松下翔矢跪在地面上,弯着腰,双手扒着棺材口,看起来自责极了。
七十六号里面有间谍,他早就知道的。
明明知道!他还那么不小心的在地牢里和放仁殿下说话,都是他的错!
他真是罪该万死!
“我不怪你。”
林放的语气和蔼又温和:“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相信你。”
松下翔矢听的心里一揪一揪的,他心痛的看着林放的眼睛,也只能看到眼睛了。
“我送你回日本吧,用我专属的私人飞机,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林放想摇头,但是纱布缠的太紧,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
“不可以,我有我的使命,为了我的国家,我必须留在这里。”
林放的声音很低:“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好!”
“那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一切说出去,以免影响我的计划。”
“好!”
“外面的夫妻俩是我的人,我不希望你伤害到他们。”
“嗯等等?”
松下翔矢不解的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放进棺材,埋进地底?”
林放:原来这是棺材!!!
(╯‵□′)╯︵┴─┴
“他们不知道你是谁,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那他们现在知道了,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随便来找你了。”
“不行。”林放拒绝道:“我和你认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只是你的助手。”
“而你今天来这里看到我确实是高烧,就离开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你对所有人都要这么说,门外的两人我去解释。”
“知道了。”松下翔矢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的计划是”
林放闭着眼:“机密!”
松下翔矢没再多问,在林放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