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庙院外,十几头鬼子分得很散,这对武工队来说不会有太大威胁,佐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随着商贩们摆摊,行人也越来越多,整个大庙都变得热闹非凡。
杜编光明正大的偷奸耍滑,带薪摸鱼,这些也都是松井想要的。
这次行动,不求杜编帮上忙,只要不坏事,其他的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所以这个临时的幌子差事反倒最合适他。
此刻的杜编这瞅瞅,那看看,一会听戏,一会从摊贩那拿个苹果,再反手抢个糖葫芦吃,给钱?他也想给啊,不符合人设啊!
没有调戏街边的小媳妇,抢那些杂耍的钱就不错了!
这些摊贩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三核桃俩枣的也犯不着较劲儿。
路人们对他皆是避而远之,好好的庙会,都想着开开心心,没想到有鬼子,真特么的晦气!
狗嫌人憎!
真就是路边的野狗都对他狂吠,全是因为他这身兽皮。
唉,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不能太坏也不能太好了,我真的太难了。
就在这时,打南边来了个算命的。
戴着大毡帽和墨镜,穿长褂,手里举着一个神机妙算的幡子,还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点来点去,装得挺像那回事。
他自知这就是李向阳。
杜编环顾四周,磕着瓜子小心翼翼地观察。
只见李向阳在路过一个茶摊时,一个头戴白毛巾的男子背对着他,随着擦肩而过,男子开始左顾右盼。
这货就是老康,还在演戏呢,戏中戏。
其他队员杜编没注意,但肯定都在暗中潜伏着。
就在李向阳要往庙院后方时,杜编走了上去。
以前的渡边并不认识李向阳,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正面接触一下!
这个时候李向阳不到迫不得已,不会主动对他搂火,要以军火库为重,这也是较为安全的接触机会。
这里是盲区,佐藤和松井他们都看不到,老康看到就看到了,总之一句话,我是猪头,做任何事都源于能力不足。
“歪!你滴,站住!”
随着杜编一声吆喝,李向阳身体一顿,但又接着往前走。
“歪!说你呢!算命滴,站住!”
瞬间,李向阳神色一凛,周围混在人群的队员也紧张了。
远处的老康先是一愣,看到杜编后内心咒骂不停!
这个猪头怎么来了!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啊!
这下完了,计划要被这蠢猪搞砸了!
活该踏马的小鬼子吃败仗。
就在老康心里骂杜编、骂松井的时候,李向阳也演起来了。
“谁叫我?是叫我么?”
“不然呢?你滴,算命滴干活?眼睛坏掉了?耳朵也坏掉了么?”
“眼睛瞎了,耳朵没坏,就是有点耳背,是位太君啊?有何贵干?”
杜编嘴角抽搐了下,心说你要真瞎戴墨镜干嘛啊?害怕忽悠人的时候心虚被看出来啊?
“八嘎,找你当然是算命了。”
杜编直接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早餐摊,期间还往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李向阳感觉有点被冒犯到,也没多想。
“你滴眼睛不行,怎么算命?”
杜编余光瞥向远处的鬼子散兵,在他的授意下都在摸鱼呢,本来就是演员,该吃吃该喝喝,正事儿一点不干。
这就对了!
就算他们看见也认不出李向阳,李向阳这打扮,再加上谣传的形象,模棱两可,只有李向阳主动暴露才会被确认。
“当然是靠手了,摸手,摸面,都能算,太君想算啥?”
“老康是叛徒。”
杜编压低声音,冷不丁给李向阳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李向阳搞不会了!
早餐摊是有些吃客,但都躲得远远的,包括老板也不往跟前来。
杜编狗皮护体,不要太方便。
倒是一个瞎子给鬼子算命,真特么稀罕!
很多路人都往这瞥来,却人多嘈杂听不见杜编的低语。
ot你滴不是会算命么!就给我算一下我想算什么!ot
ot……ot
李向阳都还没愣过神呢,被杜编这话给整的更懵逼了!
他才不是瞎子呢,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眼前是个啥东西,就算真看不见还听不出口音么?
鬼砸!
还是中尉。
可这货是咋知道老康的?
又说老康是叛徒?
一时间他剪不断理还乱,pu都快烧了!
“咳,太君,你该不会是来逗闷子的吧?别开玩笑了。ot
ot八嘎!我像是开玩笑的么?给我算!ot
ot好好好,敢问太君尊姓大名?”
ot八嘎!你连名字都算不出来么?!ot
ot……ot
杜编心里暗笑,下次看你还装不装算命的。
ot太君,别开玩笑了,快说名吧。ot
“杜编!”
“猪鞭?”
“……”
“八嘎,杜编!杜编一郎!”
“哦哦,原来是渡边太君,我先摸摸你的手啊。”
“哎哟这手,胖乎乎的,跟猪蹄似的,一摸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啊,不漏财,好手!”
“哟西!继续说!”
杜编一边大笑,一边低声道:“这儿的军火库是假的,老康跟松井联合骗你们的。”
突然,李向阳攥紧了杜编的手,“渡边队长,你说啥?我听不清!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祸从口出,影响命运知道吧?”
杜编急了,“你别这么大声,想害死我啊?我是好人,害死我你会后悔的。”
“……对咯!要多做好事!当好人,这样能带来好运!”
李向阳一直在装傻,自然不会就这么相信杜编。
“别装了,李向阳!这不光有你,还有老康,你们武工队都来了对吧?”
“我要真是坏人,刚才就可以开枪,跟你废什么话。”
“庙里没军火,有埋伏,松井带了一个中队,就等你们进去。”
“老康是不是跟你说原先的内线死了,有个没露面的特派员,还会说日语?”
“……”
李向阳惊了,这信息量太大了。
这鬼子咋啥都知道?
就算有埋伏,为啥告诉他?这是鬼子啊!不会是假鬼子吧?不可能啊,他以前就听说过渡边的臭名,就是没正面接触过,再说谁敢在这假扮鬼子?
“告诉你,老康说的特派员是假的,是鬼子假冒的,你们的真特派员还没来呢,是个女的,叫穆兰,记住了。”
“假特派员?女特派员?”
“哎呀我一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下次有机会再说,对了,我现在要是干掉老康,你不会报复我吧?”
在李向阳没有信任他,或相信老康是叛徒之前,当然不能干掉老康。
尤其是当着李向阳的面出手,那李向阳还不得为了一个叛徒跟他拼命啊。
所以信任是最重要的,不然昨晚他就尾随老康,择机下杀手了。
可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干掉老康,李向阳还是被蒙在鼓里,意义不大。
与其如此,不如通过老康叛徒一事,与李向阳逐渐建立信任关系,这样以后就方便多了。
倘若让武工队进庙,在混乱中干掉老康,风险也很大,最重要的是为了让老康死,却要搭上队员们的命,不值当。
所以杜编只是在故意激李向阳,让他重视起来,可这同样是个冒风险的举动。
果不其然,李向阳急了。
“太君!你这手可不宜杀生啊!会带来厄运!”
杜编也赶忙抓住了李向阳的手,“我就开个玩笑,你可别拔枪,咱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有事儿好商量。”
“……”
“但我不杀老康你们就会死,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等下你们进了大殿就明白了,但那时候就晚了。”
“八嘎!你滴胡说八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死啦死啦地!”
杜编佯装向老康走去,这下李向阳更急了!
“太君!还没给钱呢!你可不能走,要不我再给你算算?”
李向阳问道:“你怎么让我信任你?证明给我看。”
“钱?八嘎!你竟敢向我要钱?!”
杜编:“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做你才信我?”
“……不给钱哪儿行啊!会折寿的,我也得过日子啊,可怜可怜我这瞎子吧。”
李向阳:“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到底什么人啊?”
“我是华夏人,你见过哪个鬼子说这么正宗的华语,我昨晚就在丁大头他们后面,不是我拖住鬼子,你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抽身呢。”
杜编扯着嗓子喊道:“八嘎!钱滴没有!子弹滴要?”
听到这话,远处的老康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不怕杜编把李向阳给崩了,求之不得呢!
可这猪头怎么可能干的掉李向阳,只会被反杀,从而打草惊蛇!
他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生怕不知情的杜编迁怒他,一枪干掉他。
场面一度焦灼,几人都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