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日军联队的山炮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开始疯狂地炮轰八莫大桥西侧一支队 3 营的防御阵地。日军的炮兵不得不说是颇有水平的,他们在与中、美、英的作战中,炮兵宛如一把利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打到这个时候,日军的装备已经远远落后于美英,在缅甸战场,他们甚至比不上中国远征军。然而,日军的炮兵却极其专业,炮击不仅精准,而且凶狠无比。在太平洋战场,日军一门一战时期设计的 92 步炮,就如同一只凶猛的猎鹰,可以对一个连的美军进行无情的压制,这是其他国家的部队难以企及的,包括看似强大的德军,他们也无法做到用一门步炮压制一个连这样的辉煌战绩。
“轰——”,杜一平 2 排的一个机枪阵地被击中,两名机枪手连同机枪瞬间灰飞烟灭。这已经是日军炮击中第二个被击中的火力点了。
“狗日的,炮打得这么准,老子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杜一平在心中暗暗咒骂道,随即迅速下令,重火力立刻撤下去。各班人员散开,尽量躲进地堡内,因为敌人 75mm 山炮即使命中地堡,也不会让地堡炸裂。
唐学思置身于前沿的一处秘密观察哨中,与 2 营长、3 营长并肩而立。他透过望远镜,将日军 115 师团这个联队的阵营尽收眼底后,转头对 3 营长问道:“你们 3 营有没有信心守住阵地?”
3 营长咧嘴一笑,这位曾经新 29 师的中尉排长,历经战俘营的浴血反抗,一年多来在缅北丛林的艰苦鏖战,再加上秦柿对营连级(当时为大队、中队)主官的悉心培养,现在已经是第一纵队一支队少校 3 营长。
3 营长笑罢,对唐学思说道:“支队长,您尽管放心,甭管来多少日本鬼子,要想从我 3 营阵地上踏过,那就是铁,我也能咬下一块!”
唐学思嗔骂道:“老子不是问你咬不咬敌人,老子是要你回答守不守得住!”
3 营长赶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支队长,口误,口误,这不,游击惯了。”接着又补充道:“日本人若敢从我阵地过,老子必定扒了他的皮!”
2 营长“噗呲”一声笑了,道:“我说老吴,支队长问你守不守得住,没说让不让你剥皮。”
吴营长望了望唐学思,面露窘色地说:“3 营没问题,一定能守住阵地。”
唐学思见状,起了逗弄吴营长的心思,故意说道:“人家可是一个联队,有三四千人呢,你才五六百人,哪来的底气说一定能守住?”
吴营长顿时愣住了,一时摸不透支队长的意图。唐学思在心里暗自发笑,佯装道:“看来 3 营没底气,我还是换 2 营吧。”
“别别别,支队长,3 营一定能守住,守不住,您就把我的脑袋拿去!”
唐学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阵地丢了,要你的脑袋又有何用?罢了罢了,2 营长,你们 2 营来守!”
吴营长顿时急得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不行!支队长,您怎能出尔反尔啊!况且,我们 3 营可是花费了好些时间和心血才建立起这阵地,难不成要白白送给 2 营?”
2 营长再也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唐学思说道:“我说支队长,您就别再戏弄老吴了,赶紧把您的想法告诉他,免得把老吴急得发疯。”
吴营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支队长是在拿自己寻开心,他满脸不悦地嘟囔道:“好啊,您二位合起伙来把我当猴耍啊!”
唐学思也忍不住了,抬手对着吴营长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笑骂道:“把你当猴耍又怎样?谁叫你不开窍!”
吴营长哪敢违抗支队长的命令,连连点头道:“是我错是我错,支队长,您说 3 营该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唐学思逗也逗够了,笑也笑累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我将 2 营 1 连,还有白朗的突击连都交由你指挥。你要切记,务必坚守 3 天时间,而且要逐步撤退,给敌人营造出一种拼命防守却又防不住的假象。”唐学思继续补充道:“明天让白朗的突击连撤回来,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防御敌人偷袭大桥,炸毁大桥,顺便将桥头阵地交由他们防守。”
这下吴营长彻底明白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支队长这是唱诱敌深入之计啊,我明白了!坚决完成任务!”
唐学思再次在吴营长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说道:“我打你个诱敌深入,你小子何时才能开窍啊!老子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给日本人一点甜头,让他们以为可以夺回大桥,我担心小鬼子会狗急跳墙炸桥!”
吴营长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明白了支队长的良苦用心,心里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唐学思见吴营长心领神会,便向他挥挥手,示意他按照自己的意图去部署,接着与 2 营长交头接耳,密谋如何借助 2 营的两个连和克钦游击队的力量,赶在日军第 33 师团那个大队到来之前,将日军治安旅团冒失闯入的这个治安大队一举歼灭。
唐学思旋即与 2 营一同向山林挺进,吴营长如释重负,通过步话机与炮营取得联系,要求炮营从今日起停止对自己在西侧的防御支援。
炮营长早已接到支队长的指令,将迫击炮连调拨给 2 营,随其进入山林伏击日军治安大队,而剩下的 2 个火箭炮营则按照唐支队长的部署,悄无声息地隐匿起来,他们要在最为紧要的关头雷霆出击,给敌人的重兵集群以致命一击。
日军第 115 师团这个联队炮击了一阵之后,突然幡然醒悟,觉得自己这样做简直是得不偿失,炮击大桥阵地对于目前攻破前方的阻击阵地毫无助益,还是得让步兵中队逐一对付对方的阵地,部队只能以老牛拉破车的速度缓缓向八莫大桥方向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