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日军山炮和掷弹筒不断向堑壕内的萨丁营开火,爆炸形成的烟雾和灰尘阻挡了萨丁等的视线。罗伯特正在与萨丁等主要军官商量突围的事宜。
萨丁营防守的阵地处在一片山谷的居高处,扼守几个通向艾藻尔的要道口,周边原本也有几个友军阵地,相互形成交叉火力网,有效阻挡日军的进攻。
然而日军从侧翼找到守军的破绽,昨夜的突袭,已经攻占萨丁身后的更重要据点,一举击破了威尔逊中将所谓的印度版“马奇诺防线”。加上印军中存在的种族矛盾,印度教的部队在撤退时,居然没有通知穆斯林的萨丁营。
罗伯特上尉一边将马修斯上将的命令传达给萨丁营的各级指挥官,一边与萨丁商讨突围的方案。对于萨丁营来说,离开坚固的阵地冲出去,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萨丁中校抓住日军一次进攻被击退的有利时机,突然发起全面反击,一举突破了日军的包围。并快速穿插进入一个狭窄的山谷,藏匿在山林里。日军大肆在周围搜寻,却硬是没有发现萨丁残部。
直至天黑,日军在周围搜索多次后,慢慢撤离了山谷区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萨丁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来自阿伯达巴德地区(今巴基斯坦)的穆斯林士兵,从小生活在高山环境,进入山林后,其藏匿能力,显然是日军不具备的。然而,萨丁等放弃坚固的阵地,突出来,进入陌生区域,也是危险重重。
萨丁清点了人员,全营还剩下400余人,没有重伤员,战士们人手都有枪,虽然大多都是李-恩菲尔德,子弹也不多,但是每人还保有1-2枚手雷,营属2门60mm迫击炮还在,炮弹还有10多枚,战士们的士气还好。这可是一个好的预兆。
萨丁走到罗伯特跟前,与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罗伯特刚才已经通过电台,与14集团军司令部联系上,根据14集团军司令部传达的命令,萨丁营脱离日军包围后,不能向西进入艾藻尔,要设法向南走,到隆莱一线与第27师汇合。
在艾藻尔一线,日军与英印军已经进入城市攻防战,一些投降、被俘的印军正在日军的胁迫下,参加了对艾藻尔的进攻。为避免被误认为是叛军,萨丁和罗伯特商议后,决定利用深夜掩护行动,向隆莱的27师靠拢。
全营先是出其不意向东,避开日军的阻截,到达加拉丹河岸后,沿着河道向南,赶去隆莱,加入南面的部队。
萨丁等的行动非常顺利,途中没有遭遇日军的拦截。加上这些山区出来的战士天生体质关系,大家很快便抵达河畔,简单补充水份后,部队以散兵队形展开,沿河岸顺流而下。
南亚热带丛林里,什么样的危险都可能发生。这里不仅有著名的孟加拉虎,还有眼镜王蛇这种致命的生物。而河道浅滩等,也是鳄鱼伏击猎物的埋伏地。此刻的这支印军,仿佛一支野外探险队,正一步步深入原始热带雨林。
两名战士走在前沿,用特有的砍刀不断清理道路上的藤蔓、杂草等。丛林内闷热压抑的气氛使人很不适应,烦不胜烦的蚊子总是围绕人群周围。几名战士忍不住,跑到河滩想清洗一番,不料遇上几只支鳄鱼正在绞杀一只麋鹿,吓得几人赶紧逃回来,引起一众人的嘲笑。
萨丁将一只爬上脖子的蚂蟥抓在手,用力一捏,爆裂的蚂蟥与鲜血满手都是。萨丁顾不得这些,在衣服上擦了擦,快步走到罗伯特跟前,焦急地询问还有多少路程。
罗伯特打开防水地图,测量一番后,指出大约还有40多公里,预计还需要一天时间。萨丁计算了士兵所带的口粮,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叫过副官,低声嘱咐着。
前方突然传来惨叫声,让萨丁等心惊,一个上尉连长连忙赶过去,只见一条超大的眼镜王蛇直立着头,不断向几名战士吐露腥红的舌头。开路的一名战士倒在地上,医务兵正在设法帮他放血去毒。
上尉一阵怒火,手中的斯登冲锋枪“哒哒哒——”,连续射击,将眼镜王蛇的头颅打得稀啪烂。罗伯特与萨丁也赶过来,见此情景也摇摇头。这样的环境,当时的技术,那名被咬伤的战士只能听天由命了。
萨丁再次嘱咐大家,沿途一定不要乱走,要留意脚下、身边的各种异常。
罗伯特觉得需要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恢复体力。于是,在就近的一片稍微宽敞的空地,全营就地席坐,点起火堆,烧点热水,补充下体力。
安排去取水的几名士兵急冲冲地跑来,告诉萨丁等一个惊人的消息,不远处,一只巨大的蟒蛇缠住一头孟加拉虎,两者正在进行龙虎斗!
萨丁心里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同时也再次提醒他,热带雨林显然没有想象那样简单。
萨丁命令大家不得去打扰它们的争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罗伯特也认为不能继续沿河道行走,应立即向西,翻过河谷,切入到艾隆公路上。
萨丁等好不容易翻越河谷,找到艾隆公路线,此刻,天色已经黑下来。罗伯特计算了路程,现在所在点,应该距离隆莱城大约14、5公里。
为了避免造成误会,萨丁和罗伯特商量后,决定就地沿公路宿营,天亮后联系上上级,再赶过去。
全营在安排好警戒后,就地架起简易帐篷,一些士兵甚至席地铺上简单的行军袋就睡下
在他们不远处,一支日军先遣队数十人,正乘坐缴获的英军汽车急驶而来。日军第1师团两个联队已经轻装越过加拉丹河,出现在隆莱外围,目前正在与守卫隆莱的英印军第27师激战。日军想利用隆艾公路线迂回,打击隆莱守军的补给线,迫使守军放弃隆莱。
负责警戒的士兵的视力非常好,居然透过夜色看出急驶而来的不是友军,而是日军。
“砰——砰——”
两声报警的枪声,揭开了这个名叫“摩佬谷”的防御阻击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