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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英帕尔保卫战(5)

    夜幕降临后,小田大队成功地攻占了英帕尔南部的外围阵地,并推进至市区边缘的部分街道,基本达成了联队设定的目标。此刻,全大队的步兵仅剩三百多人,即便算上其他技术兵种,总人数也不超过五百。与最初的一千三百人的满编状态相比,兵力已损失近七成。尽管如此,小田并未接到休整的命令,相反,新的作战指令要求他们连夜进攻,持续向英帕尔市区发起冲锋。

    面对这一局面,小田感到十分无奈和绝望。尤其是当他看到刚补充进来的两百名来自师团辎重联队、毫无战斗经验的士兵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些新兵中有不少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稚嫩的面庞让人痛心。望着这些年轻而又陌生的面孔,小田少佐不禁开始怀疑起日本是否能够赢得这场所谓“圣战”的胜利。在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帝国的困境和危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和不安。

    小田不得已,将那几个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另外的则分配到经过整合的三个步兵中队手中,使三个中队恢复到大约 150 人的样子。小田不得不将大队所有的人员都组织起来,除了两门92步兵炮和4门100mm迫击炮的炮兵,包括通讯兵、卫生兵等,全部都配置步枪,成为最后的补充人员。

    小田继续突击队形向市区发起攻击,2中队在前,3、4中队两侧迂回,大队部全体为辅助,全面向前扑

    小田当面的对手还是 113 团 4 营,但此时情况发生了变化——4营得到了师部一支装甲分队的支援。这支装甲分队由 2 辆坦克、1 辆装甲车以及 1 门 20mm 直射炮组成。营长王成武迅速与分队长约克(英国人)展开沟通,并制定出相应战术:将坦克和装甲车隐藏于街道十字路口处,利用断墙作为屏障,准备随时投入反击。而那门直射炮则跟随前线部队移动,专门负责打击日军的重火力点。

    王成武将全营的兵力约 250 人重新调配,编成四个加强排和一个直属队。他们以梯形队列排列,相互交替掩护,共同作战。其中,直属队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个阵地。在这漆黑的夜晚,由于日军无法得到重型火炮的支持,同时又处于错综复杂的城市巷战环境中,中国军的应对策略变得更加沉稳、冷静。他们灵活运用各种战斗方式,手段娴熟,让日军难以捉摸。

    一个小队日军在R街区一栋欧式办公楼旁,遭到中国军作战小组的偷袭,短短几分钟,十多名日军被打死打伤,刚刚新任命的小队长也在战斗中阵亡。曹长渡边一郎接过指挥权,组织反击,又被隐藏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突袭,再次损失多名士兵。这时,中国军大量装备的英式斯登冲锋枪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往往两三人组成大战斗小组,一把冲锋枪、几枚手雷,趁日军一个疏忽,就能给日军一个分队大规模杀伤。当然,这也与日军兵力不足有关系,打到现在,日军一个分队(班)的人数已经不足10人,老兵也就三四个,老道的日军老兵这时早已忘记同胞之情,总是让那些补充过来的辎重兵冲在最前面。

    “轰——”,又是一声低沉的爆炸,“咻咻咻——”,一梭子子弹贴着身子飞过。一等兵竹下登三郎,很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劫难,走在他前面的二等兵良田扑(韩籍)当场被炸死。竹下胡乱地朝中国军隐蔽点开枪,将一枚手雷扔过去。

    “轰——”,爆炸溅起的碎石子噼里啪啦打在头盔上、背上,竹下顾不得这些,连忙就地向前一滚,躲在一道断墙的棱角处。此刻他多想缴获一支斯登冲锋枪,就像伍长岗村木一样,可以用它连续射击,给离不足自己10米的中国军补上一梭子。就在刚才,岗村就是因为有冲锋枪,很快就将一个偷袭的中国兵给击毙了,尽管这个中国兵拉响了身上捆绑的炸药,岗村伍长根据经验躲过了,但是,跟在他身旁的两名士兵就不幸运了,一死一伤。伤者被炸断了双臂,嗷嗷大叫,不得已,岗村一刀将他送走。

    在这个时刻,没有任何人会有精力去同情和救治这样重伤的士兵,因为他的嚎叫不仅会影响大家的心情,还有可能引来敌人的偷袭。竹下并不会为死者感到悲哀,就像倒在自己面前的良田扑一样,他甚至觉得死有余辜。说真的,竹下非常讨厌这些韩籍士兵,平日里这些人总是做些败坏军纪的事,冲锋陷阵时又老是想着躲在后面,让别人去送死。竹下依稀记得刚进入缅甸时,缅人们摇旗呐喊,热情地欢迎着大日本皇军的到来。然而,仅仅过了一个多月,那些原本与中英军队对抗的缅甸武装力量,如今却纷纷开始转头攻击皇军。竹下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凌辱那些缅甸妇女儿童的,但对于韩籍士兵们的丑恶行径,他深感不屑。在他心中,缅甸武装的态度转变完全是由这些二等劣质殖民士兵所导致的!

    没有给他更多思想的时间,伍长在后面不停地指示自己前进,竹下将良田扑身上的手雷取下来,挂在自己的腰间,低头躬身,带着另一个新兵谨慎地向前迂回。

    第三中队长木村秋渡中尉对部队的行进速度很不满意,这个狂热的军国分子,一些想要以军功再次获得晋升的机会。他来到1小队跟前,指着前面隐约可见的大楼,大声呵斥代理队长渡边一郎,“傷亡数字は要らない。その建物だけが欲しい。軍旗がその建物の上に揚げられているのを見せてほしい!(我不要伤亡数字,我要那栋楼,我要看到军旗飘扬在楼上)!”

    渡边将身边的几名士兵组织在一起,亲自带队向冲,木村站在一挺92式重机枪前,命令机枪手,用火力狠狠压制中国军的反击。两门中队的小口径迫击炮也调了过来,“嗵嗵嗵——”,不断向大楼周边发射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