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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宾河大桥的炮声

    501高地,96师先遣营的防御阵地,1连连长王涛紧张地看着阵地前面,仁安羌一线炮声隆隆,硝烟弥漫,112团三三两两的溃兵经过自己的阵地,通过宾河大桥,向北面退去。这些士兵神情疲惫,士气低落,身上的装备也不齐全。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张望,眼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

    112团3营残部在新38师副师长的强令下,与先遣营2营一起防守在高地右侧的敦贡村一带,与501阵地形成犄角之势。先遣营3连则在宾河大桥北面,与英军的3门105mm榴弹炮阵地一同部署于此,以支援南岸的防御。

    就在这时,112团1、2营的残部在英军剩余的2辆坦克和1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快速退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无助,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鬼追赶着他们。日军的榴弹炮不时在撤退的队列周围爆炸,溅起十多米高的气浪,乱石横飞。每一次爆炸都让人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使得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不好!”王涛心中一紧,他意识到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立刻下令:“准备战斗!”随着他的一声令下,1连的战士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严阵以待。

    96 师的装备虽然没有新编 38 师的装备好,但先遣营各连在巧克伯当得到了一些英军制式武器的补充,目前 1 连 138 人,主要武器有一挺维克斯—马克沁 1912 水冷式重机枪,2 挺苏制杰格佳廖夫 DS39 重机枪,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堡垒,3 挺布伦轻机枪、6 挺捷克轻机枪,9 支斯登冲锋枪,2 门 60mm 迫击炮。弹药还算充足。

    王涛对 501 高地的阵地布置是,一线在高大前沿靠近仰光至曼德勒的公路旁,建有两道战壕工事,1 排的两个班分别防守,高地上由 2 排和火力排一起防守,建有多道战壕和英军之前建立的永固工事 4 座。3 排和 1 排 3 班以及连部守卫桥头,两门迫击炮也布置在此。

    112 团团长陈鸣人带着退下来的 1、2 营残部经过 501 阵地,让 2 营长带队过桥,协防桥北,自己赶到敦贡村接替副师长齐学启指挥桥南的战斗。齐学启让陈鸣人不要恋战,逐步将南岸的防御交替退守北岸。不了,96 师师长余韶来电,部队已经从巧克伯当赶过来,要求 112 团等部队坚守宾河大桥。余韶已经联系上杨洪等,准备从北、东南方向,夹击日军冈崎部队。陈鸣人立即将还未撤退过桥的 1、2 营一部给叫回来,加强到两个阵地。此时,日军的 94 山炮已经逼近宾河桥,部队来不及建立更多的防御阵地,一些战士只得就近寻找掩体,等着日军的到来。

    日军追击部队来到宾河桥附近,由于有空中侦查,日军知道宾河中国军建有巩固工事,在前沿指佐藤秋夫中佐的命令下,日军停止了盲目的进攻,等待跟进的炮兵部队的到来,日军空中的战斗机不时也俯冲下来,对敦贡村、501高地发起攻击。

    “哚哚哚——”,127mm航炮子弹在敦贡村1连阵地战壕前溅起无数的泥土,7班长伍一武从掩体里爬出来,嘴里吐出带着泥土的口痰,破口大骂:“狗日的,你有种下来,老子不搞死你不姓伍。”

    旁边的一个三十多的老兵老廖头,拍了拍他肩上的泥土,“小伍班长,省省吧,天上的搞不了,一会地上来的,我们狠狠揍他!”

    “l老廖,一会注意点,这次估计又是一次血战,班里老人就你我两个了。”,伍班长慎重地说。

    “小伍啊,这次我们恐怕都躲不过了,你看,38师退下来的都被叫回来了。这次估计会与日军硬抗!”

    “老廖,打了这些年仗,见过的死人不少,我们老湘军的人,有几个孬种?大不了一个死,这次老子要在鬼子身上捞够!”

    老廖头点点头,“小伍啊,你说这次我们能守住吗?”

    伍一武沉默了一下,说:“老廖,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阵地,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拼尽全力。”

    老廖头深吸一口气,“好,小伍,我听你的,这次我们就跟小鬼子拼了!”

    伍一武拍了拍老廖头的肩膀,“老廖,我们一定会守住阵地的!”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咻咻咻——”,日军炮火如饿狼般呼啸而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轰隆——轰隆——轰隆——”,各式炮弹在先遣营 1 连、2 连以及 112 团残部的阵地周围炸裂开了,到处是横飞的爆炸物、碎木块、飞石、泥土,不时有不幸运战士撕裂的躯体飞上天空,仿佛被肢解的玩偶一般,惨不忍睹。

    日军炮击持续大约 3 分钟,跟着,又是日军轰炸机投下的航弹,其中一枚落在敦贡村内,原本已经七零八落的村落,再一次被炸得面目全非,像是被揉烂的纸团,彻底失去了生机。跟着,日军的炮火又袭来,又是十多分钟的狂炸。

    “嘘——嘘——嘘——”,哨声在各个阵地响起,提醒幸存的士兵们回到各自的位置。日军大约一个中队,分成两股,分别向村落和高地冲过来,敌人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不断向各阵地袭击。

    501 高地下第一线战壕内,伍班长和老廖悄悄抬起头,观察日军进攻的人员、路线和战术。敌人的三两一组,交替着前进,期间,日军老兵在不断向阵地内可疑目标射击,伍班长和老廖分别转换了几个位置,躲过敌人的狙击。

    100 米、90 米、80 米、70 米。“打!”,随着排长的一声令下,排里的两挺机枪发出复仇的火焰,伍班长也冷静地瞄准一名矮个子士兵,“砰——”,将其击毙。老廖在伍班长的左侧,也瞄准一个敌人。“砰——”,子弹从敌人的头上飞过,该敌人连忙向前扑倒,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快速老廖位置连续开了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