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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的日子太难过,尤其是冬天。缺锅少盆的就不说了、原本就是瓜菜半年粮的过日子,现在加上鬼子的盘剥,日子过的更是苦不堪言,过冬粮不够的都有很多。
原来他还想接济一二来着,让尹良灵这么一说他也不敢再大意了。
他知道尹良灵有特异之处,对他说的话还是有些敬畏的。“中,老哥哥明白你的意思,明天你走了咱就搬家,这些东西也就可着咱们自己用。这回中了吧?”
尹良灵淡淡的一笑,算是回答。
王骐璨抽完一袋烟,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袋锅,对尹良灵说:“九爷,您和我们不一样,您就不是凡人,今天我就腆个张老脸问您一句,这小日本咱们能打赢他们不?咱们中国人还能有挺胸抬头的一天吗?”
尹良灵瞬间抬头,望着问自己的王骐璨,这人原本是四十出头的年纪,瞅着却像是一个五六十的人一样,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再转头看看盯着自己的于洪、陆武,还有外面的那些队员,还有无数的抗联将士们!
他们不知道这场仗能不能赢,不知道国家最后会怎样,没有抱着一点希望,他们只是想就算拼了我自己这条命也要打鬼子,也要把鬼子从我们的国家赶走。
我能不能活下来也不重要,反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那就赚一个!
哭死!尹良灵泪崩!“能赢,我告诉大家,我们一定能赢。日本鬼子会被我们赶跑,我们会有一个自己的强大的新中国。
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我们咳嗽一声,全世界都得听我们的声音。”他激动的挥挥拳头。
“真的吗?那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
“不用多久,信我的,不出十年,我们就会把鬼子赶出中国去。我们再奋斗努力个两辈人,等到我们的孙子辈,那就是一个盛世中华!”
众人都充满希冀的目光都看向他,仿佛他说了,他们就真的全信了,也真的都看到了。
“小九兄弟你说的真好,听到你这样说,我老于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亏,没白抛家舍业一回。”于洪伸手挡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大男人流泪。
王骐璨也重重的咳了两声:“九爷是高人,您说的我们都信,您自己来回走我们也不放心,要不让小武子跟在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您看行不?”
陆武也冲他点点头,就是同意意思。
尹良灵摇摇头,他的状况真不适合有人跟在自己身边。而且,这次面对的敌人是九菊一派的,他心里真的没有底,别人家本来能在抗联密营待得好好的,跟着自己再受伤丢命的,他承担不起。
“不用了,这次的事件闹得太大了,鬼子那肯定会加紧派人来对付我,我自己还好说,要是身边有人我肯定护不住,没必要跟着我无谓的牺牲,再说还有小六也离不开哥哥。”
于洪叹口气,陆武也沉默的低下了头,他的确是放不下自己的弟弟,他就这么一个血脉亲人了,他一定要守着弟弟长大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第二天,密营的战士们都在开始打包行李,收拾东西,他们准备要搬家了。
送尹良灵的还是陆武。“现在恐怕到处都是搜查的人,你这一出去风险太高了,你打算怎么走啊?”这个总是一脸严肃很少有什么表情的青年现在眼神中都是犹豫。
“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尹良灵安慰他,实际上他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尹良灵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我算过了,抗联的队伍里高层会有叛徒,是谁我不知道,所以,照顾好自己和小六子,有适当的时机可以跟于队长和王军师说。
还有,以后如果有真的打不过的时候,要跑可以往北撤,进苏联境内,有一线生机。”
陆武瞬间紧张起来,“你不是说我们能打败鬼子吗?怎么又要撤退到国外呢?”
“是,我说过打鬼子我们终会胜利,可是,战场不是只有东北,打鬼子的也不是只有抗联。
甚至鬼子惹到的也不仅仅是我们中国,所以,记住我说的话,山高水长,善自珍重!”尹良灵拱手。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会回来吗?”陆武追问。
尹良灵大步的向前迈出,没回头的朝后挥挥手,“后会有期!”只能说这个笔让他装得挺成功。
初升的朝阳穿过白桦林照在他背影上,陆武一直看着他走远,直到身影再也看不见。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尹良灵引不了弓,这天冻的都伸不出手去,他现在正在空间里给自己做饭吃。
他已经走了有两天了,走了有一天多的时候,小车彻底没有油了,空间里也没有油了,只能把小车收到空间里。
开始骑自行车,然后,老天爷不赏脸,下了大雪。自行车骑不了不算,他还迷路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想先回通辽七棵树的,他出来了一个多月了,天寒地冻的不说,也快过年了。
中国人都讲究一个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虽然现在他的家里就是只有自己,可是七棵树毕竟还有他大爷一家,大林还有他姥姥、姥爷们,他还是惦记,想要回去过年看看的。
结果,一下雪倒好,东西南北是一样的白,他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上哪能分辨东南西北去,华丽丽的在野外迷路了。
幸好他还有空间,也幸好他还给自己剩下了是为数不多的一点粮食和菜,还有一些嫩苞米棒子,他自己愿意吃特意留下的。
空间里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他已经又开始种了一茬苞米,还有一小垄各类蔬菜,他空间里的粮食大概一个月一熟,到过年他大约还能收两茬庄稼。
此刻他正坐在灶台旁的石头上,灶膛里木头柈子燃烧得正旺,高粱米的水水捞饭已经做好放在一旁,锅里是香气诱人的小鸡炖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