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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把干海米,几颗翠绿的小葱花,这一碗馄饨立刻变得鲜香无比。
小饭馆里很是热闹,热气蒸腾。现在已经是农历十月二十二了,离年没多远了。尹良灵现在已经习惯了按照农历来计时,毕竟现在的老百姓没有几个人会用阳历来计时。
“今天可是小雪,这小雪不见雪、大雪满天飞。你说今年这天气是不是有点反常?”邻桌客人甲咬一口油条跟同桌的唠了起来。
“嗯,这个天,怕是就今年冬天要特别冷了。”同桌的客人乙喝口豆腐脑接口道。
就有隔壁桌的也接了起来,“要说起来这回皮子张你可算是治着了,这冬天一冷你那买卖可不是就兴隆了。”
那个叫皮子张的也吃着一碗馄饨,一看碗里,好嘛,辣椒油倒满了,整个汤都是红色的了。满脑袋的热汗,一顶小毡帽就放在着边上。
他掏出个大手帕擦了一下汗津津的脑门:“我治着啥?不过是几张旧皮子而已,要说起来还是人家日本人的三井物产,那棉花、那细棉布、羊羔皮啥的,那才是治着了,我这样的汤都喝不到几口,也就是闹一糊口而已。”
“哎哎,张老板谦虚了不是。你要是就喝口汤,那我们这些人可是只能干看着了。不过说起来也是,这所有物资都让他们收购了,我们再怎么张罗也就是挣个吆喝。”食客丙开口感叹。
“那也分是谁,看人家恒茂源的,不但成了咱们的商会主事,粮食收购总代理,听说现在又整上了啥货运,人家现在那日子才是风生水起。”食客丁满眼的羡慕。
尹良灵支起耳朵细听,心下琢磨,这三井物产听名字就是日本人的产业,这恒茂源应该是国人的产业,买卖能做得这么开,不会是跟日本人勾结了吧?
事实证明就是和他想的一样。
“那是,人家儿子现在是警察署的署长,那谁能比得了?咱们这样的就老老实实挣个辛苦钱就不错了。哎,听说没?又在雇伐木工了,大红纸还在县公署的墙上贴着呢!”食客戊给出了一个新消息。
“切,都走了多少波了,到现在你看到有回来的吗?还贴,还会有人上当吗?”他对桌的食客不屑一顾。
“那说不定,快到年关了,说不上就有家里过不下去的就过去了,哎!日子难过啊!”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者端着小酒盅子,轻抿了一口,啧啧嘴,又摇摇头。
娘的,老板酒里又兑水了,但看破不说破,他也不能这么多人就说穿,哎!对付喝吧!
尹良灵听了一耳朵的消息,他最想打听的抗联的消息却是也没有听到,心里也不确定到哪能找到抗联的将士们。
他现在就想把空间里的物资尽快的都给抗联的战士们送过去。空间本来地方就不算大,他还种了玉米,为了方便分类好找,东西堆的很是散乱,实在是太占地方了。
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冷了,物资不好购买、运输,抗联的战士们怕是日子更不好过了。
这个时候的郑家屯实际上已经算是蒙东地区很大的重镇了,南大街更是人烟繁华,来往的人很多。街边建筑也比通辽要繁华不少,还有二三层的楼房商铺。
街道也比通辽的要宽阔不少,街道两旁商铺各种旗帜林立,上面有写着店名的,有只写着“酒”或者“当”的,插在店门口随风飘舞。
尹良灵揣着袖子,走在郑家屯的街头,天气实在是有些冷了,正好走到一家叫做“昌茂盛皮货”的门口,他信步就就进屋看看能不能买些抗冷的东西。
店老板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巧不巧的正是早晨在小饭馆碰到的那个“皮子张”。
尹良灵看了看,屋里就老板自己,没有其他人。实际上现在就基本上看不到有女老板或者是售货员,大街上年轻的大姑娘或者小媳妇也很少能见到。至于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不是街上牲口多,哪能大姑娘、小媳妇不敢上街呢!
“这位小客官想要买点什么?小店别看小,店里东西倒是挺全的。您看看需要点什么?这最近天气冷的厉害,小店还新上了一些皮货。
您看看,这皮子好、针脚也细密,您瞧瞧这帽子正适合咱们这儿的冬天戴。”店老板很会说话,左手拿的是兔子皮的棉帽,右手拿的是狗皮帽子,让尹良灵看看皮质和做工。
尹良灵的空间里有从火车上收来的鬼子的狗皮帽子,可是他不能戴出来,明显就和店老板现在手上拿的样式不一样。他一眼就相中了老板左手的那个灰兔皮的帽子,上手拿过来细看。
“客观有眼光,这是咱们店上秋撒冷后收的皮子做的,您看这绒毛多细密,皮子也软和,这个样式也正适合您这个岁数的,显年轻。”老板好话一套一套的。
“您身上这是棉袍吧,颜色也真干净,很衬您,就是这天儿一天比一天凉了,您再穿这个可不挡冷了,要不要看看小店的裘皮大衣,保准您穿在身上轻便还暖和。”
尹良灵迷失在皮子张一声一声的小客官里,他现在虽然身体成了个小少年,可是女人骨子里的强大的购物基因还没消失。
他正在细细挑选,门板又被大力推开了,回头一看,随着寒风一起走进来的是一个粗壮的穿蒙古袍的红脸壮汉,身后还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俩人手上都各抱着一个大包袱。
“张啊哈,塞努?”
“塞、塞,一么货日敦巴日著!(好好,这么快就做完了啊!)”皮子张也熟练的用蒙语和来人沟通。
然后,尹良灵就看两人满脸笑意的又说了几句,最后皮子张留下了蒙古壮汉和他女儿手里的两个大包袱,给了对方四十块现大洋。
那壮汉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四方的布,把现大洋用那块大手绢包好,然后又仔细的揣进怀里,父女二人这才挥手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