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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没?没吃在这吃点。”
尹佰行啥也没说,点点头,进灶房自己盛了饭菜,就蹲在灶台门口吃了起来。看他心情实在不好,尹良灵什么也没问。
谁人都有糟心的事,有很多事是不足与外人道的。
当初他姥姥、姥爷去世后,他自己在外面打工,后来母亲又得了乳腺癌,在他19岁那年去世了,他一直在身边照顾了一年多的时间。
他继父不是个好东西,是个酒蒙子,根本就不管孩子,他妈就是被他继父气得才会得乳腺癌。母亲死后,他带着才14岁读初二的妹妹单独生活,供妹妹读书。
没过两年他那个继父就死在了酒上,还是他带着妹妹回来找亲戚帮忙发送的。
妹妹成绩一般,考了个电子专科,他又努力供着妹妹大学毕业。一晃妹妹找了工作、成了家、有了自己可爱的宝宝,他自己就这么一直到了传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认真的谈过恋爱。当时,也有人追他,但他都没有考虑,条件不对等,考虑也没用。
直到尹佰行吃完饭,又灌了一大碗凉水,抹抹嘴才出声:“九爷,我爹的脚踝骨折了,不是我打断的,是他自己跳车崴的。现在出不了屋里了,我不放心我小姑,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他那个大姑父是个狠人,平时说话都是笑语晏晏,但是说翻脸就翻脸,喝着酒当时就能掏枪的主。他心里实在是没底,怕万一那个辛大年真的看上他老姑了,他自己单枪匹马的,不能把他老姑顺利带回来。
他九爷就不一样了,别看才15岁,岁数小,人家可是鲁班术的传人。那天直接把他爹困住的法术,把他都看直了眼,他九爷身上可是有绝活的人。
“行,路上顺便教我怎么赶马车。对了,家里有啥尖刀之类的家伙什吗?”
好嘛,一句话出口,孩子好不容易缓过来点的脸色又变得异常苍白了。
“家里有一把牛耳尖刀,不是,九爷,大姑父他们是胡子,都有枪的,咱就算是带了刀也没用啊!”
“有没有用的不说,你回去取回来吧,再穿厚点,防着晚上凉,我在家等你。”
打发走了大侄孙,尹良灵开始找自己能用的武器。他二大爷倒是留下一整套的木工器具,从里面挑出来一把锋利的开山斧,随意的裹了一件外衣,就放在马车上。
车板上又放了一套被褥和自己的大棉袄,防止晚上冷。随后在院子里瞅瞅,嗯,这东墙根下面的五六块大石头很合眼缘,每块大概七八十斤左右,以他现在的体能,轻松的扔出去砸人很合适,统统收进空间里。
然后试了一下,发现空间里的东西他能轻易的用意念调动扔出来,砸目标很准,比他自己用手扔还省事。他决定路上再捡些大石头放空间里,可以临时当武器使用了。
通辽这边以前的土匪叫做红胡子、柳子、马匪,就是不叫山匪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附近就没有山。他们也都是住在庄屯里,有了目标肥羊,集体骑马呼啸而出,得了利,又呼啸而回。往往一个屯子里大部分都和胡子有牵连。
辛大年他们住的屯子叫做梨花屯,听的名字很美,住的人却不太美好,而且来他们这里的路也不太好走,都是沙坨子地。
这样的路你就算是开汽车走,也是十分费力,弄不好就会误车,马车其实也一样,走起路来颠簸的恨不得自己能给屁股上多垫几层护垫。
尹良灵坐过飞机、坐过火车,他不晕车、也不晕机。但是,他不知道他居然晕马车。这天蓝云清360°无死角的视野、比人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全景透气的天窗他居然就晕车了。
脸色惨白的趴在车板边上,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就别提当时还想着路上捡几块大石头的事了,他现在起来都费劲。
他那个好侄孙的话语从前面飘过来:“九爷,你在忍一会,过会走出这片沙坨子地就好了。”然后还听见他小声曲曲:白瞎那些中午饭了。
尹良灵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现在没力气骂人,等着回家了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
他也没觉得这路有什么变好的趋势,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是这种鼓磴嘎磴的坨子地,五脏六腑都好像是要颠出来了。
到了屯子边上,尹良灵就示意停下休息一下。以他目前的状况,见了人真要是动个手啥的,他就是来送菜的。
“哪个是你大姑家?”尹良灵问的也有气无力。
“从这里进去,顺着这条路往里走,走出去大概一里多地往东拐,就看见一家高墙大院的,院里是三间青砖大瓦房,那家就是大姑家。”
尹佰行以前来过他大姑家几回,都是逢年过节过来送东西的,说是给出门子的姑娘送东西,其实也有给辛大年上供的意思。
有时候是他和他爹一起来,有时候是他爹和他爷爷过来。至于强调三间瓦房,是因为这个屯子里的房子都挺好的,高墙大院的也有好几家,不说也都知道是和辛大年一起的马匪抢劫得来的钱财,转手就盖起来了一般人家盖不起的青砖瓦房,只不过辛大年家的是最大的而已。
“行,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晚上天黑透之后我还没有出来,你就不用等了,也别进去找我,回去找你爹想办法吧。”
“九爷!你自己哪行,咱爷俩一起进去吧!”
“净胡说,拿着你的大衣下车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眯着,我要是出来了你就跟着上车走,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趁着半夜往回走,找人捞我。
他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能咱们爷俩都折在这,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听话,你三嫂烙的大饼,你都留着吧。”
尹良灵硬是押着尹佰行下了车,让他躲起来,自己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向村子里赶去。
进村的路已经是沙土路,比较平还算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