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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心经不起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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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仙烟馆的到家里来催账了,我太爷爷让我小姑到大姑家去借钱,我,我心里有点担心、不得劲。”

    尹良灵先是没反应过来这人际关系,等反应过来猛然间瞪大眼,问道:“人已经走了吗?”

    “走了,昨天走的,我这心里老是担心,九爷你能掐会算的,要不你帮我算一下,我小姑没事吧?”

    尹良灵狠狠的瞪了一眼尹佰行。原主的掐算能力咋样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不用掐算也能推算出此行的结果。

    这一说起来话就又有点长了。鼓乐棚子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小个体经纪演出公司,你就想,就算是现代那些经纪公司哪个没有各种背景,要不哪来的娱乐圈里不可言的二三事呢!

    老尹家能够开起来鼓乐棚,能十里八乡的跑买卖,不怕人欺负,不怕土匪抢劫,自然也是背后有人的,是因为他们家的大姑爷本来就是红胡子(马匪的意思)。

    老尹家的人祖传基因好,长得个顶个的好看,你看尹良灵的姥爷就知道了,他们家人长得都漂亮。他大堂哥的大姑娘,也就是尹万金的大姐叫尹雅梅,长得说一句如花似玉一点也不过分。

    十里八乡都知道老尹家出美人。可是这个年代,这么漂亮的美人真能留得住吗?

    尹良灵只听姥爷说过,他的大姐嫁给了胡子头子,坐头把交椅的辛大年。期间原因自然不用细问,无论你是不是自愿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对方肯明媒正娶当大老婆都已经算是姑娘长得实在漂亮,人家真看上了,给脸了,你得接着。

    你说你不同意?莫不是开什么玩笑呢吧?这个时候的胡子马匪都是乌泱乌泱的,你走了我来,你方唱罢我登场,你没有人罩着,活命都是问题,更别说是四处跑买卖、讨生活了。

    新大年人长得不咋地,但是挺有能力的,跟周围的胡子都说的上话,黑道、白道都有人,所以老尹家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所幸,他虽然是个土匪,对媳妇还是挺好的。

    说到这里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一出乱世佳人的言情?不是,他的深情没有延续多久,美人生了几个孩子总会迟暮,所以,重点是所以,他后来又娶了他的小姨子,也就是这次尹佰行说的他的小姑姑尹雅芝。

    再后来就是传统的桥段了:共侍一夫、姐妹反目,抛妻弃子、父子互不相认等等。

    尹良灵原本听姥爷说的时候不知道为啥会这样,现在知道了:这根本就是被他那个大堂哥设计的。

    借钱谁去不行,偏让姑娘去借钱,还有哪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会看上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还会愿意嫁给他,无外乎是她受父命过去借钱,她大姐夫一见惊艳,然后就顺势应下占便宜,想坐享齐人之福而已。

    可是,小姑娘却搭上了她的一生。尹良灵那个姑姥姥后来过得可以想见的艰难,结局也不太好。

    尹良灵很生气,他现在一听尹佰行说就立刻想明白这是他大堂哥打的好算盘,想用小女儿给他大儿子换回来一笔钱,丝毫不顾及两个女儿以后要怎么相处,怎么活下去。人心其实有时候特别黑暗,很多事情不能细想,想多了就容易细思极恐。

    “你爹呢?家里的钱凑不上,你爷没张罗卖地吗?”尹良灵盯着他这个侄孙问。

    小伙子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爷爷没有张罗卖地,他说现在卖地太不合适,当初买的时候就挺贵的。想要跟大姑借钱;我爹在家呢,我把他关在屋里了。”

    这个孩子别看二十岁了,上面有爹妈和爷爷奶奶、太爷爷几重大山压着,根本做不得家里的主,和他说什么也是白说。

    “走,我跟你走一趟过去看看。”尹良灵带头抬脚往他大爷家走去。

    进了他大爷家才知道,他那个大堂侄子尹万年已经被他媳妇给放跑了,说是威胁她,不放就要休了她。而且还哀求的不行,看着关了几天实在太可怜了,心软就给放跑了。

    尹良灵无奈的看了一眼他这个低着头,说话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侄媳妇,心里多是无奈哀叹!

    这个时代的女人,夫婿就是头顶的天,她就只能唯唯诺诺的顺从。而且心软是病啊!而且无药可治!

    “娘!你怎么能把我爹给放出去呢?他出去了又会去大烟馆,上次的钱还没有还完,这又,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尹佰行气的蹲在地上啜泣。

    “你爹他都关了好几天了,他都叫唤成啥样了?这出去放放风也没啥,再说了,他身上没钱人家也不能让他再进去吸了,你放心。”他大堂嫂出来安慰孙子,还是不搭理尹良灵。

    尹良灵看向他大爷和他大堂哥,他大爷躺在炕上直哼哼,他大堂哥不吱声。

    尹良灵缓缓开口:“按说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你家的事我本不愿意再管,可今天佰行说你们打发雅芝去她大姐家里借钱去了?为了一个抽大烟的儿子还要再搭上一个女儿是不?都是自己生养的,就真不心疼?”

    他大爷呼哧呼哧喘的更急,他大堂哥坐不住炕了,“小九,看你说的,就是去借钱,顺便看看她大姐,跟她那儿待两天,真没别的事。你别瞎心思。”

    尹良灵冷冷一笑:“辛大年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雅芝一个15岁的水灵灵的小姑娘过去会遇到什么你会不知道?不过是贪图辛大年出手大方而已。你不卖地倒是舍得把自己的老姑娘送上门给人做小,还是姐妹共事一夫,你也算是个人?”

    这话太狠了,简直像鞭子一样抽在了他大堂哥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涨红,然后又迅速的发白,目光甚至带了几分阴狠:“你少管我家的闲事,老三老四已经被你给忽悠走了,现在你又来管我家的闲事。你那么能管你怎么

    不把饥荒给填上呢?我愿意卖姑娘吗?我这么大的岁数我不要脸皮的吗?还不是家里有债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