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连忙摆手:“罗司令员,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八路军前年的时候也这样,这些饭菜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们是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不是来享福的。” 说着,他拿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在嘴里散开,但他却吃得很认真。
第五支队的战士们看到这一幕,对李默和特战师的战士们又多了几分敬佩。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热烈起来。
李默皱着眉头,艰难地咽下嘴里那粗糙得拉嗓子的食物,轻轻拍了拍胸口,缓了缓后对罗司令员说道:“罗司令员,您方才提及的物资补给困难和日伪军封锁的问题,实在是刻不容缓啊。咱们必须得好好合计合计,找出个应对之策。
我们特战师此次前来,是携带了一部分物资,可相较于咱们面临的艰难处境,这些恐怕只是杯水车薪。当前重中之重,就是要设法突破敌人的封锁,为咱们的队伍建立起一条稳定可靠的补给线,否则,咱们很难长期坚持与敌人作战啊。”
这顿饭,对李默而言,就像是一场折磨。他心里不住地感叹,人呐,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想想刚改编的,在没有林毅为他们提供物资援助的时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连窝窝头都成了奢望,为了活下去,树皮草根都被当作果腹之物,不知吃了多少。
而如今,八路军的生活条件有了极大的改善。白面大米充足供应,战士们再也不用为吃不饱饭而发愁。每天的饭菜里,总能见到新鲜的肉或者鸡蛋。尤其是农场建立起来之后,那可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农场里的猪儿肥,鸡儿壮,牛羊满圈,鸡蛋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即便偶尔没有新鲜的肉食,那也有各种各样美味的罐头和火腿肠。
就拿这次长途行军来说,从山东穿越日战区的这大半个月里,一路上危机四伏,生火做饭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基本上都没开火,全靠着压缩饼干、午餐肉、火腿肠和榨菜来维持生计,这些物资支撑着战士们顺利完成了行军。
李默早就下定决心,等这顿饭吃完,就把剩余的物资全部送给第五支队,让战友们也能尝尝这些美味,改善一下伙食,增强一下体力,更好地与敌人战斗。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当他吩咐负责后勤的战士把携带的物资送去第五支队后勤时,营地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炸开了锅。新四军战士们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被不平衡的情绪所占据。
他们开始纷纷叫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八路军能吃得这么好,我们却只能天天啃那硬邦邦、难以下咽的棒子面窝窝头?”
一名年轻的新四军战士满脸涨得通红,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眼眶里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就像一汪即将决堤的湖水。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由于用力过度,指关节都泛白了,声音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旁边的战士们也都群情激愤,纷纷附和着,不满的情绪如同野火燎原一般,迅速在整个营地蔓延开来,那场面几乎要失控。
一位面容沧桑的老兵,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苦难。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委屈,声音沙哑而沉重地说道:“我们每天吃着那硬邦邦的棒子面窝窝头,那滋味就像嚼蜡一样。有时候粮食短缺,连肚子都填不饱啊,我们只能勒紧裤腰带继续战斗。
可你们呢?却有这么多美味的食物,那些香喷喷的味道,光是闻着都让我们流口水。你们知道我们心里有多羡慕吗?这种羡慕慢慢就变成了心里的一根刺,扎得我们好痛啊。”
李默听着这些话,内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难忍。他完全能够理解这些战士们的愤怒和委屈,他们长期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恶劣环境中坚持战斗,每一顿饭都是来之不易,每一次饥饿都是对意志的巨大考验。眼前这种巨大的差距,就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两支队伍之间,确实容易让人心生失衡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他提高音量,用尽全力喊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穿透这喧嚣嘈杂的环境,传达到每一个战士的耳中:“同志们,你们的苦,我们都清楚,你们所受的委屈,我们也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八路军绝不是有意显摆这些物资的。我们也曾和你们一样,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为了一口吃的,什么苦都吃过。
我们啃过树皮,那树皮又硬又涩,嚼在嘴里就像砂纸一样,把口腔磨得满是伤口;我们嚼过草根,那些草根带着泥土的腥味,难以下咽,但为了活下去,我们别无选择。我们都是同根生的战友,都在为了抗日这个伟大的目标而战斗啊。”
可是,战士们的情绪依旧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高涨,愤怒的呼喊声如同雷鸣般在营地中回响,那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将李默的声音完全淹没。
罗司令员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就像打了一个死结。他心里十分明白,这种负面情绪就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如果不加以控制,必将严重破坏两支队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团结,就像一道坚固的城墙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一旦裂缝扩大,城墙就会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