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牧的话，付永臣平静的表情马上憋不住。
支支吾吾半天也有些没脸说话，见到他的反应，林牧心里有不妙的预感。
跟付永臣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二人严格说起来也是伙伴关系。
最亲密的战友。
一个人出现失误，马上就会将第二人连累。
付永臣、林牧配合的很完美，谁都没有暴露，还带领判官小组多次获得情报，立下赫赫战功。
“尚大当家的认出我了。”付永臣一脸无奈，“提出条件让我救出水鬼，为我的身份保密。”
“怎么回事？”
林牧顿时站起身，凌厉的眼神看向他，“尚焕彬认识你？”
“认识，我小时候经常来舅舅家里玩，向往过去当闯荡江湖。”
“后来日本人来了，闯荡江湖也没辙，也不会再有闯荡江湖一说，自然也就没有在提起过去。”
“小时候跟尚老大见过面，还见过好几次，听说我进入军校，也知道我不是日本人，身份保不住。”
玉面书生尚焕彬是江湖人随便起的，也能说明尚焕彬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还要来威胁付永臣，意味着也不是那么聪明。
“你别对尚大当家的有想法，尚大当家也是真心抗日。”付永臣皱了皱眉。
“真心抗日还来威胁你？”
“尚焕彬是真心抗日，你我不是真心抗日？”
“明知道身份暴露的后果，还要用身份威胁你，到底是怎么真心抗日的？”
“想救水鬼要的是合作，不是威胁。”
付永臣脸色难看，跟林牧合作的次数越多，越是了解林牧的性格。
遇到身份暴露的风险，林牧可不会就此罢手。
看得出林牧的性格一向都是有准备的，提前未雨绸缪。
遇到威胁都会尽量的将威胁提前解决，不是等着威胁上门。
“尚焕彬怎么说？”林牧暂时冷静下来。
“救出水鬼就不会将我的身份暴露出去。”付永臣无奈苦笑，“我也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救出水鬼？袁文会手里救人？把袁文会当成什么了？”
“青帮在这地方一家独大，你也知道青帮的地位有多高，也清楚青帮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得罪了袁文会，用领事馆给压力，袁文会未必会买账。”
岩井领事馆在上海，未必就能让袁文会给面子。
不给面子还真没辙，也没有办法反击。
松井平、大冈青岩是商人，遇到青帮大佬能怎么办？
“先看看袁文会怎么说，你不要抱着太高的期望。”
付永臣无奈道：“我知道，就没有抱着希望，先试试再说。”
付永臣的身份暴露，林牧身份也会随之暴露，二人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跑是跑不了的，要看看尚焕彬是怎么想的。
最坏的结果是袁文会不给面子，林牧只能去会会尚焕彬。
江湖人称玉面书生，这倒是让林牧很惊讶，这年头还会来名号。
想靠着名号闯荡江湖，打着抗日的旗号行走江湖，说不通尚焕彬，林牧也只能另外想办法。
想想该怎么做，又要怎么选择主动出击。
出手也是没得选，不是谁都能放任出言威胁。
尚焕彬非要选择最坏的解决方式，林牧也没有办法怎么做，还是只能选择被迫答应。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跟尚焕彬撕破脸，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朋友。”付永臣无奈道。
林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曾经的朋友会威胁你？没有跟你谈过，直接选择威胁你，这就是你曾经的朋友？”
看着付永臣找不到理由反驳，也让林牧嗤笑一声。
还老朋友，不过是一位见不得光的水匪。
老朋友能是直接威胁？
但凡商量一次也好，林牧也都懒得多嘴。
怎么说都是朋友，又是对付汉奸，互相进行针对也不是多难以理解的事。
对付日本人也不是不行，又不能选择乱来。
直接来威胁，还是开口的威胁，让林牧要小心，却也不会怎么想。
“尚焕彬怎么说？给了你多长时间？”林牧问道。
“一个月，还剩下半个月。”付永臣满脸无奈。
“看看陈学毅能不能打开突破口。”
“我说袁老大，不给我面子，老陈认了。”
“你现在对着的是领事馆，岩井英一总领事侄女的男朋友，你还不给面子？”
“天津距离上海可不远，松井君也专程提起岩井领事让袁老大跟他合作。”
“不就是一个水匪，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水鬼那玩意最好对付，放回去能怎么样？对付袁老大的地位没有半点影响！”
“袁老大，咱们现在仰仗日本人吃饭，不能在像是当初，日本人都发话了，肯定还是要给面子。”
“日本人很记仇，这一次不给面子，下一次在遇到，日本人可不好说话。”
“我知道袁老大硬气，不能这么硬气的，日本人都不是那么好惹的，更别说还是岩井领事的亲戚。”
陈学毅动用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袁文会抬了抬眼皮。
纵横天津多年，赚的盆满钵满。
跟日本人合作，该有的退让也要有。
领事馆也没有那么好说话！
惹怒了领事馆，还是会带来麻烦，怎么都是会很被动。
“替我传一句话，水鬼交给他了。”
“以后松井君多多照顾，有任何麻烦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