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见藤田一郎也掏出了枪,马上将自己掏出来的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藤田一郎说:“藤田阁下,你别紧张,我只是让你看一下枪的成色,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藤田一郎用枪指着张明生,笑着对张明生说:“我现在就可以打死你,然后跟外面的巡捕说因为你先掏出了枪,然后我出于自卫才打死了你。”
“藤田阁下,你不用急着开枪,你先看一下我的枪,再考虑是否要开枪。”
藤田一郎也觉得自己一枪在手,已经完全掌握了局面,便低头看了一眼张明生放在桌子上的枪。
只是这一个低头,张明生便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个纵身,一把抓住藤田一郎握枪的那只手,用力一扣。
藤田一郎手瞬间酸麻,枪已脱手。
张明生抓住藤田一郎的手枪,看了一眼手里的枪。
“南部十四式手枪,这应该是你们日本军队的制式手枪吧,可惜这种枪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撞针有些问题,导致经常威力不足,甚至卡克。”张明生看着藤田一郎,慢吞吞的说。
“你,你,你想干什么?如果我在这里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会付出严重的代价,有可能还会引起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藤田一郎色厉内荏的对张明生说,显然,藤田一郎有些怕了。
张明生迅速的卸下子弹,将整个枪支分解了。
然后笑眯眯的对藤田一郎说:“藤田先生,我对你没有恶意,我现在只是下了你的枪。你看,我们现在双方手里都没有武器了,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对等的,这样,我们才能公平的谈生意。”
藤田见张明生并没有其他动作,也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张明生。
“藤田阁下,别浪费时间了,看看我的货吧。”张明生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枪。
藤田一郎这才拿起桌上的枪,第一时间去看了一下弹夹,果然,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勃朗宁M1911?”藤田一郎把玩着枪,问了一句。
“是的,我的仓库里还有很多这种枪,我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将这些枪卖给藤田阁下,以换取我的自由。”张明生慢慢的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很低的价格?多低?”藤田一郎问。
“30日元或者30大洋一支。”张明生说。(参照当时日元和美元之间的汇率,一日元相当于一块大洋的价值)
“我们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在国内的生产成本还不到20日元,我为什么要花30日元买下你的枪?”
“南部十四式是你们日本部队的标配枪型,在你们日本国内可以大规模生产,价格确实低廉。但是藤田阁下,那种枪是装备部队的。我之前也说了,这是一笔生意,你可以换个思路,现在勃朗宁手枪在我们国内价格大概在80大洋,我现在三十大洋就卖给你。你只要一转手,一支就可以赚50大洋,一千支枪就是五万大洋,藤田阁下,这笔生意对你来说,不划算吗?”
藤田一郎听到张明生的话,一直在思考,并没有马上就表态。
“还有,我之前说的这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撞针问题是普遍存在的,您的配枪也是南部十四式,那您一定也能感觉到南部十四式的这个缺点,从我这里买去的勃朗宁,你也可以用来装备你们的精锐部队,也是相当划算的,可以提高你们精锐部队的战斗力。”张明生也不急,慢慢的说,心里也知道这藤田一郎应该已经动了心。
“你的价格还是太高了。”良久,藤田一郎才说了一句话。
张明生知道,藤田一郎心里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既然心里已经同意了,那么这藤田一郎也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这30块大洋的价格,嘴里说着价格太高了,无非就是看看还能不能杀点价格下来,所以张明生并不打算降价。
“藤田阁下,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只是个买办,并不是老板,每支30大洋卖给你,我还要将老板的亏空补上,卖的越多,我补的就越多。30块大洋一支很便宜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吃了官司,我绝对不会以这个价格和你做这笔生意的。”张明生一本正经对藤田一郎说。
“好吧,这笔生意我同意了,我要购买2000支,等会我会照会法租界公董局将对你的审判进行延期。等我们的交易完成以后,就直接取消审判,我们将不再追究你殴打我们日本人的责任。”
“好的,藤田阁下,今天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等明天中午的时候,你们到巡捕房来找我,我带你们去我的仓库交易。”
“一言为定。”
藤田走后,程探长就进来问张明生:“谈好了吗?”
“谈好了,就等他们来交易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跟小日本做生意,还让他们赚了一个大便宜。”
“呵呵,程探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日本人虽然迫于国际舆论压力,将济南还给我们中国了,可是他们在我国东北的驻军却在增加,在上海也不断地挑衅,程探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探长想了想,问张明生:“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在为侵略我们做准备?”
“可以啊,程探长,高见啊。”张明生高看了程探长一眼,一个法租界的巡捕有这样的见识。
“张先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从济南逃难过来的吧?”
“不错,我父亲被日本人杀了,母亲也算是被日本人间接害死的。”
“那你还让日本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我不是说了嘛,我求个平安无事,我才有机会弄来大量的便宜军火来卖给我们中国人的部队。中国这些年一直处于军阀割据的状态,国家越打越穷。你知道现在中国军人的装备跟日本军队的差距有多少吗?我们的海军,空军,等于没有,陆军的差距也大,放眼全国也没有几门像样的炮,坦克,装甲车除了中央军和东北军,根本找不出几辆。很多军阀的部队,平均3个士兵才有一支步枪。一但中日开战,你觉得中国的胜算有多大?”张明生笑着对程探长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程探长嘴上还是不想承认。
“但是我相信,中日开战,最后取得胜利的一定是我们,但是中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想通过我的努力,让这种代价能小一点。”
程探长没再接话,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张明生的肩膀。
“程探长,我下午想回去一趟,准备一下交易的事情,还要回去看一下我那个仆人,昨晚没回去,我那仆人肯定很担心。”
“行,一会我让两个巡捕跟着你,早去早回。记得三点前回来,你的审判会三点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