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探长，什么事情让你犯难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下次再来拜访好了。”张明生见程探长脸色很不好，便想提出告辞。
程探长看着张明生，忽然想起来芮爷跟自己说过，眼前的张明生很可能是闫司令的人，眼睛一亮。
“张先生，我有件事情，也需要你帮忙。”
张明生一愣，心想，我就一个卖枪的商贩人设，你是堂堂法租界的探长，我能帮你什么？
“程探长请说。”
“是这样的，我这里关着一个人，刚刚把身份查明，是冯司令的人。”
“哪个冯司令？”
“还有哪个冯司令，西北的冯司令啊。督察长指示我们把他放了。”
“那就把他放了呗，这有什么难的？”
“可督察长那边命令，必须要有保人签字才能放人。”
“没有担保人签字就不能放吗？”张明生不解的问。
“一般人是可以的，可这个人是冯司令的人，那就变成政治事件了，就必须有保人签字。”程探长苦笑着说。
“程探长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来当这个保人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程探长，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是冯司令派系的，要是让我的老板知道，会对我起疑心的。”张明生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来，上午还说要想办法跟冯司令那边取得联系，下午就有人把冯司令的人送来了。
“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随便找个人来应付差事的，所以只有你最合适。这样吧，张先生，只要你能帮我这一次，我敢保证，以后你在法租界出不了什么大事。”程探长拍着胸脯说。
这个场景好熟悉啊，好像那李处长也这样说过。
“这样吧，程探长，你让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来接人。”
“这还要准备什么？你把字签了，人你带走就是了，出了这个大门，你也不用管了。”
妈的，这程探长真他妈会哄人，还出了这个大门我不用管了，应该是出了这个大门跟他就没关系了吧。
“程探长，就耽误个半天时间也不行吗？晚上我来提人总行了吧”张明生收起了笑容，生硬的说。
“行吧，那你晚上一定要来啊。”
“一定，那程探长，我就先回去了。”
张明生出了巡捕房的门，赶紧叫了一辆黄包车，又向淞沪警备司令部赶去。
这一天去两次，张明生现在可是真怀念有手机的日子啊，像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对了，电话，现在是有电话的，自己是可以装一部电话的。在这个交通十分不发达的年代，如果拥有一部电话，很多不必要的小事就不需要专门去跑一趟了。等忙完眼前的事情，想办法去装一部。”张明生心里想。
到了司令部，进了李处长的办公室。
“李处长，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刚刚在法租界巡捕房程探长那边坐了坐，程探长要求我帮他办件事情，我觉得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张明生对李处长说。
“什么事情？”
“程探长那边关着一个人，经过调查后发现这个人是冯司令的人。他们的督察长命令程探长把人放了，还必须有保人的签字，我估计他们是怕以后会牵扯到这些军阀的争斗当中，他们自己不敢签字，又不能随便找个人签字，所以要求我来签这个字。”
“确定这个人是冯司令的人吗？”李处长问。
“应该不会有假。”张明生答。
“那你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这个人来跟冯司令那边联系上。”
“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到上海来的目的，万一是个特务，这样做的话日后会有很大的隐患。到时候再被党内认为是跟军阀勾结。”李处长想了一下后说道。
“我不是国民党的人，这个人由我从巡捕房里带出来，今天晚上把他带到靶场，让他见识一下这些枪的威力，再把他放了。让他把这些枪的信息传回他们司令那边。”
“张老弟，先别急着做决定，你先把人带到我这里来，我们先搞明白这个人到上海的目的以后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行，那我现在就去接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别人开车我不放心，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去换个便装，一会见着人就说我是司机，你先套套他的话。”
“好。”
两人开车来到巡捕房，此时下午四点钟，比预想的时间要早。
李处长没下车，张明生一个人走进了巡捕房。
“呦，张先生不是说晚上来吗，现在就到了啊？”程探长看见张明生还有些惊讶。
“呵呵，这种事情不是早点干完早点结束嘛，想通了就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那就好，来吧，跟我去提人吧。我先带你去签字。”
程探长带着张明生先到巡捕的大办公室里填了一张释放单后，又带着张明生来到了单人牢房。
“徐虎，有人来担保你，你可以出去了。”
张明生定睛一看，这个人不就是那天自己被关在这里时，跟自己要地址，说自己要买枪那人吗？
徐虎看到张明生也微微惊讶，但是什么也没有说，跟着程探长和张明生出去了。
张明生和徐虎走出巡捕房的大门，徐虎跟着张明生上了车后，徐虎才开口：“怎么是你来保的我？”
“我也不想的，是那个程探长非要我将你保出去，说你是冯司令的人，他们直接放你不合适。那你到底是不是冯司令的人呢？”张明生无奈的笑一笑后，问徐虎。
“我是冯司令的人，这次来上海是来找洋人买枪的。谁知被他们法租界巡捕房怀疑成共党，关了几天。”
“不对啊，你们冯司令带了这么多年部队，肯定有自己的军火购买渠道的，怎么需要你来上海来呢？”张明生紧盯着徐虎的眼睛问。
“你有所不知啊，就是因为我们冯司令和这些人合作的时间太长了，这些人卖的价格是越来越高。这次冯司令采购的量又非常大，所以才派我直接到上海来找买家的。”徐虎解释着。
“你会说洋文？”
“恩，我曾经在法国留过洋。”
张明生和李处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对徐虎说：“被关了好几天，饿坏了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一听说吃东西，徐虎的眼睛就亮了：“是啊，那牢房里的饭就不是给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