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了多少年啊。”
张卫国身边的老人，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渐渐驶离港口的航母。
抬头看着在天空中，划破长空，渐行渐远的战机。
这些战机将会在茫茫大海之中，寻找那一张小小的卡片，只要成功着舰就是华夏新的征程。
这就是他期待了数十年的。
“这次海试为期三天？”老人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落在直升机转播的大屏上，询问着张卫国。
“对，三天之后简单的休整一下，可能就会前往江兴造船厂。”张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江兴？”
老人语气有些不解，而张卫国后续就说出了解释：“董洋的身体出了问题，需要换负责人。”
此言一出，老人的眉头刹那间，皱了起来：“换谁？”
临阵换将，不仅在战场上是大忌，在科研领域同样如此，可身体出了问题也没有办法。
“楚泽。”
“嗯？”
老人神情一愣之后，目光一亮。
楚泽是谁，他当然清楚，他之前还与楚泽聊过天，年纪轻轻就负责舰载机的年轻人，印象太深刻了。
张卫国看着老人的面色，其实大概的猜测到了老人的想法。
想了想之后，张卫国解释了一下。
“目前还没有跟他说，他今天大部份的时间应该会留在虞城，所以我才想着海试结束之后，把一号航母的研究换到江兴那边去。”
张卫国其实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也与董洋沟通过，按董洋的说法，这事交给他来安排。
其实安排到江兴造船厂，其实也是张卫国乐意看到的，到时候就可以兼顾一下。
“你安排好就行，楚泽很年轻，你们得考虑他的感受。”老人谈不上什么拒绝，可还是交代了一下。
“明白的，其实不止是我，就是孟繁强与戴铁军也在为楚泽搭台子。”张卫国了然的点了点头，三部指挥为一个人搭台子，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待遇。
不过，为楚泽搭台子，张卫国却是心甘情愿。
提到了孟繁强与戴铁军，老人目光亦是透露着一丝好奇。
“我听说你们三个之间”
“就是因为楚泽，他的研究能力太强了，孟繁强与戴铁军老想着挖我们海部的人。”张卫国语气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此言一出，一下就让老人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应该硬就硬，你张大炮还怕骂不过人？”
“我怕谁，未来他们全部都会在我们海部之下。”张卫国说到这事，面容笑呵呵的。
此言一出，老人刹那间打量着张卫国，略微泛白的眼神中透露着如鹰一般的锐利。
“你有事瞒着我。”老人语气透露着好奇。
“老领导，要着舰了。”
张卫国摇摇头，这事倒没有解释，而是示意着大屏上，只见大屏上，不只有着航母的画面，还有着战机出现在天空之中盘旋。
一下就吸引着老人的目光。
只见天空之中，如鹰一般的围绕着在盘旋，同时，一下也让整个观礼台上的人神色紧张了。
成功，华夏大大的跨越了一步。
失败，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随着直升机转播回来的画面，一众观礼的老人手心冒汗，不由的站起，直勾勾的看着大屏。
屏幕里面的画面在不停的变化，海浪不停地拍打着船身。
同时，还有着声音传出。
“编号：0401，已经完成目视，正在降低高度，申请降落。”
“注意降落时，保持发动机运转，随时接受指令复飞。”
“收到。”
“准备降落。”
飞行员与年轻的航母塔台的交流，话虽然很平稳，但是他们是真的紧张了。
因为他们在见证历史。
不管是陈明康也好，还是身边的老人也好，面色上都有着控制不住的严肃，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们一样会站起来见证这一幕。
转播的大屏画面里高度越来越低，飞机保持着均速，直勾勾的朝着舰舷十六的航母冲去。
保持着相当高的速度，随着直升机上的转播，都能清晰的看见戴着头盔的飞行员。
机头微微的翘起，伴随着降落越来越近，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无数次的锤炼，并没有让意外发生。
飞机尾勾精准而优雅，他们能清晰的看到驾驶员控制不住的身体前倾。
在观礼台，许多的人看着静静的停靠在甲板之上的飞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从动态以下化为极静的状态。
“0401，欢迎你的归来。”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让整个观礼台上一下仿佛回过神来，响起了热切的掌声。
看着飞机，开始收缩折叠翼，停靠在一边，飞行员从驾驶舱里面下来，只是驾驶员并没有欣喜若狂的大蹦大跳。
而是站在了舰体的边缘，近乎是发泄式的呐喊。
观礼台上听不到呐喊的声音，可是看着那一身飞行制服的身影，正在船的边缘，疯狂的呐喊着，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甘。
渐渐的，他们感受到了航母塔台的沉默，仿佛就像是在给出发泄的时间。
天空之中，战机不停摇摆掠翼，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让观众台上一众人，仿佛察觉了不一样的东西。
“确实值得兴奋。”寒橙面色上流露出一丝激动，倒是很理解飞行员。
可是一旁的刘一菲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重点在编号上。”刘一菲低语喃喃。
寒橙神情有些不解，可是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瞳孔不停的瞪大，编号0401。
那是愚人节，可同样也是挥之不去的痛。
看着远处站立的数道人影，遥望着深海，面色严肃的抬起了手后，缓慢而又坚定的一礼。
0401的着舰，代表着一个新的里程碑，可同样，也是在告诉着那些回不来的人，在继续前进。
张卫国身边的老人，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手笔直有力的抬举放在太阳穴旁，神色庄严而肃穆。
“你们是对的，这编号谁想的。”老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赵意提出，楚泽同意，保持前进，其实是为了回不来的人。”
张卫国眼神深邃，面容中带着强烈的严肃，手臂笔直有力。
回来，只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了。
他从未远去，因为有人不会忘记。
编号0401，降落在了属于他们的甲板上，迎接着回归，会继续前进。
从那一天开始，对于张卫国而言，不再是愚人节，而是一个神圣而庄严，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