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顾云阳倒也没有真的觉得对方会找上门来。
但到半夜,有人敲门。
顾云阳有些意外,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于晓波带着几个穿制服的人过来。
“于大哥,这是?”
顾云阳大概猜到了什么,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做出疑惑的样子问出来。
于晓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是另外一个所里的同事,接到大院那边的顾家的报案,说是家里丢了东西。”
顾云阳早就有所猜测,顾安宁在帝都工作几十年,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
大院屋子里的东西丢失了也就罢了,老宅里的东西也丢了。
对方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所以让人来调查,也是情理之中。
顾云阳嗤笑一声,看向另外几位:“所以,几位是觉得,我从顾家偷了东西?”
领头那人皱了皱眉,他下意识的不太喜欢顾云阳。
不过也是,他和顾安宁有些关系,对顾家这个抱错的养子,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老实交代,你把东西藏哪里了?”
顾云阳挑了挑眉,看向于晓波:“所以,于大哥的同事这是已经确定了东西是我偷的,所以来拿赃的?”
于晓波其实还是倾向于相信顾云阳的,毕竟顾家那些人的嘴脸,他们都是住隔壁大院的,也都有所了解。
不过他不太好诉后,但还是推了推同事,皱眉说道:“注意一下你的办事方式。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只是来问话的,不是来抓人的。”
常斌蹙眉,于晓波这拆台,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啊。
不过于晓波都这么提醒了,常斌也只能接受,转而问道:“你这两天的行踪说一说。”
顾云阳也知道,遇到这些人,不说实话是不行的。
这又不是后世,没有实际的证据,没有办法抓人。
而且,自己还可以说一句:“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大致的将自己的行踪说了一下:“我昨天晚上没地方去,就在西城区那边的巷子里待着……”
“等等,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待在外面?”常斌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漏洞和把柄,立刻问道。
却忽略了于晓波的鄙视的眼神。
顾云阳无语的说道:“我是顾家特意抱错的孩子,现在顾家本来的孩子找回来了,我就没地方去了。昨天就被赶出来了,吃完饭的时候,从那以后,张婶就和大院的门卫说了,不允许我再进去了。我从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就带了我一个书包,别无他物。当时,大院的徐美丽徐身子看到了的,门卫也看到了,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顾云阳的话,让常斌也有些无语了。
不过他忽略了顾云阳嘴里特意抱错的字眼。
但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多说什么了。
现在又没有什么宵禁的法律,人家没地方去,在外面过夜,他们也管不着。
顿了顿,顾云阳又道:“后来正好遇到于大哥他们同事办事,我帮了点忙。然后左大哥带我回来,于大哥知道我没地方去,就提议让我在他的宿舍里住几天,直到我下乡日期为止。今天白天出门买了点东西,也不多,都堆在那边了。”
说着,顾云阳指了指自己故意拿出来摆在外面的一些东西,这是做掩人耳目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常斌问道,他看了看那边堆积的一些东西,都是一些搪瓷盆之类的,日常能用到的。
这小子被净身出户,又要下乡,这些都说得通。
“还有,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顾云阳内心嗤笑一声,看了看于晓波说道:“于大哥,那个事情,我能说吗?”
常斌一愣,就听到于晓波在一旁说道:“那个事情属于保密的,我都不能说。常斌你也知道纪律,一些话,就不要问了,从昨天晚上带回来后,到今天上午,我都可以作证,他就在这里。”
常斌下意识的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
但于晓波都说了纪律,他自然也就不敢再问了。
然后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后去了哪里?”
顾云阳道:“我大概是吃了午饭,在公园里稍微休息一下,就回来了。睡了一觉到六点多,左大哥给我送了饭菜来,我就吃了,然后洗了饭盒,就放在那边。对了,于大哥,那饭盒就委托你还给左大哥了。”
于晓波点点头,顾云阳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就睡觉了,一直到你们过来。”
话倒是很有道理,似乎说得通。
而且其实常斌不觉得顾家的东西被偷,和顾云阳有什么关系。
他也去顾家看过了,基本都偷光了。
顾云阳进不去大院,也搬不走那么多东西。
但他被顾安宁说通来这里,自然要弄出点动静来。
他走进来,四处看看,很快就发现了漏洞:“你说你在这里睡觉,那这被褥怎么没动?”
帝都的五月,晚上还是很冷的,不盖被子肯定是睡不了的。
于晓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神有些跳动。
顾云阳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于大哥借地方给我住,但我身上穿的破烂,我不好弄脏了地方。所以我这两天就靠着墙坐着睡了。”
常斌一愣,于晓波也是一样。
于晓波过去一看,果然靠着墙的一角有一个比较深的坐痕,他伸手摸了摸,还有温度。
“嗯,他确实是坐在这里睡的。你可以摸一下,温度还没有彻底的下去。”
他内心有些怜惜这个少年,被抱错了,也不是顾云阳的错。
从小到大都被虐待,亲儿子回来后,就直接把人净身出户了,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然后还要让人下乡,连一点物资都不给人家准备。
不过顾云阳的人品倒是不错,态度不卑不亢,但也不想给人惹麻烦。
借了这地方,遮蔽风雨,但不弄乱弄脏他的被子。
这脾气性格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都是证据,然后于晓波还把旁边的同事喊起来,一番询问后,大家都说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这边就休息了,绝对没有出去。
常斌总觉得不对:“你们确定?这可是大院出现的偷盗事件,很恶劣的。”
两旁的同事都是皱眉:“我们都是干这行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地,都能知道。他要想出去,总得开门关门吧?这宿舍的门有点问题,一开就出声。刚才你们来,他开门我们都听到了。而且这床上的痕迹,还有温度,足以说明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