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邹润在扬州盐亭的一间小酒馆的桌子前坐着,旁边还立着一块破旧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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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你五行缺远航~
你斗志昂扬?我们给你提供机会!
我们在挖掘,不让你埋没!
世界那么大多,你不来,谁知道你牛逼?
现因出海需求,急招一批年轻力壮的水手,要求身体强健,无传染病,有出海经验,熟悉航海图,能正确使用罗盘
那么,尊敬的先生,你们将有幸在大海洋上最快的船只--悲鸣神鸦号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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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舧,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招到人吗?”邹润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文砯的灵言信,那个臭小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搭理自己了。
邹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深知招募水手的艰难。甘舧则显得更为乐观,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诱惑和承诺,总会有人愿意冒险出海,但是自己,现在是开不出高昂的工钱的。
甘舧晃着身上挂着的两颗拳头大的铜铃,由于喝了点酒,看起来醉醺醺的,“放心啦,绝对会有人的。”
“你说要出海的,可我现在连你的船都没见到过。”邹润直起身,盯着甘舧,严肃道。
“反正这会儿也招不到人,带你去看看。”甘舧拎着酒瓶,带着邹润到了港口。
港口处绑着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嘴被塞着,浑身酒味,确实是没有甘舧说的那艘大船。
“你的船呢?”邹润问了一句。
“我找找。”甘舧从腰间口袋里摸出一个望远镜,搭在眼睛上看了看,随后递给邹润,“就在那儿,你看。”
“哦,看到了。”邹润拿着望远镜看着,回应了一句。
“我们从近处看,其实那艘船还是很大的。”甘舧说着,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快,“还有一件事,我不打算出海了,至于出海的事情,都是骗你的。”
“玛德,你玩我呢。”邹润瞬间暴怒起来,狠狠扇了甘舧一个嘴巴子,扭头就走。
甘舧眼角抖了抖,看向了被绑着的中年男人,也是狠狠一个嘴巴子抽在了他脸上。
这男人好像被打醒了几分,甘舧揪下他嘴里的一团破布,问道:“你大爷的,我船呢?悲鸣神鸦号!”
“船,船就在港湾玛德,船不见了,船长,这”
“温恺大副,请认真、事无巨细的回答,不然,我就拿你去喂弗朗西斯先生的克拉肯。”
“石远君,他蛊惑船员叛变,将我打晕绑在这里,然后偷走了船。”温恺叫道。
“好的好的,大副先生,我们现在没有船了,你说我们还怎么去大海洋上捞钱呢?”甘舧拿刀割开绳子,将他放开。
“自然是干没本钱的营生了。”温恺残忍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盐亭亭长手下不是有好几条私船吗,抢他一条。”
“然后去夺回我们的悲鸣神鸦。”
两人密谋计划了一番,晚上的时候悄悄潜水摸进了渔山码头。
渔山是一座小岛,在盐亭罗刹江入海口的位置,往前还有山岱,山衡、花鸟三个岛作掩护,战略位置较不好,不过深入入海口,也不怕被海盗劫掠,这里就被作为了一个修缮旧船只的地方。
渔山码头的防卫并不严密,只有少数几个呆头呆脑的士兵巡逻,甘舧和温恺两人分头寻找看起来能开动的船,就在甘舧悄悄咪咪的摸上一艘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船,就被两个士兵发现了。
“举起手来。”两把灵火铳就怼到了脸上。
乖乖举起了双手,“嗨,兄弟,能把枪放下吗?万一走火了,可是会打死人的。”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一个兵问了一句。
“喂,你这样问显得我们是新兵蛋子,他既然来了,一定是偷东西的,我们得先搜身。”另一个兵压低声音说道,不过都被甘舧听到了。
“对,我们得要搜身。”刚开始说话的兵说道。
甘舧顺从的递过去自己的东西,两颗大铃铛,一件旧的皮衣,防水口袋里一把单手持握的小灵火铳,还有一把匕首。
甘舧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必须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情况下解决这两个士兵。他故作镇定地回答:“我是个流浪的水手,只是想找个地方过夜。” 甘舧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逃脱的机会。
士兵们显然对甘舧的回答并不满意。当他们发现那把匕首和灵火铳时,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厉声质问:“你带着武器,还说只是过夜?”
“我们可并不是傻子。”
两个兵说着,就押住甘舧,要将他带走,甘舧嬉皮笑脸的求饶,“军爷,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到你们这儿来了。”
“少废话,快走,你这蟊贼。”两个兵架起甘舧,就往船下走。
“哦,先生,温柔点,我也是有爹妈疼爱的人。”
到了船边,甘舧双手猛地发力,将两人抛下海里,正要举起灵火铳结果两人,就看见水下冒出两团血花,然后邹润从水里跳了出来。
“呀,稀客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甘舧惊讶道。
邹润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你也来抢船,快开船溜吧?”
俩人扯起船帆,用绞盘升起船锚,这船便磕磕碰碰的动起来,温恺也注意到了,猜想到可能是甘舧夺了船,便抽出一把灵火铳,放了几枪,吸引那些巡逻的士兵。
“有敌人入侵。”果然,大批士兵都向着温恺的方向去了。
“有贼偷船。”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然而这里守备松懈,短时间内也无法组织起相应的措施应对,只有几个屈指可数的兵在胡乱奔逃。
“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我失去了一条船,又得到了一条船。”甘舧发出爽朗的笑声,只是他这笑声,是人就能听出来,太勉强了。
驾船出了罗刹江,过了山岱,山衡、花鸟三个岛,就来到了东海海面,温恺就在海边撑着一条木筏等着他们。
“兄弟,上船了。”甘舧升起一张骷髅旗,朝温恺招了招手。
温恺跳上船,看着盐亭组织的追兵才慢悠悠追出来,船上发射的炮弹落在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上,激起一朵朵浪花。
“还好,还好,我们跑的足够快。”甘舧大笑起来,“他们的炮弹差了些射程。”
温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甘舧的计划总是充满惊险,但这次似乎比以往都要刺激。他环顾四周,确认了风向,然后转向甘舧,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这回可真是玩大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盐亭的追兵一旦追上来,我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甘舧点了点头,他明白温恺的担忧不无道理。迅速调整了船帆的方向,利用海风的力量,让船加速前进。同时,他也不忘安慰温恺:“别担心,我有我的计划。我们先往南走,去马甲海峡口,那里有我事先安排好的接应。”
随着船速的加快,他们逐渐远离了盐亭的追兵。甘舧和温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现在有船了,就有把握在大海洋上夺回悲鸣神鸦号。
“呃,甘舧船长,你有罗盘吗?”温恺问了一句。
“没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没有,这艘船也缺乏大量航海图纸,我们可能要迷路了。”
“靠,他妈了个巴子。”
甘舧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更让他绝望的是,船上也没有吃的,虽然对甘舧这类修行者来说,个月不吃不喝也不至于饿死,但是,被饥渴感折磨的日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受。
三人只好看着太阳来辨别方向,大约是在一路向南吧,如此沿着洋流飘了几天,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远远能望见一座海岛。
“芜湖,有陆地,起飞了。”甘舧兴奋起来,双手转着舵,驾驶船向海岛靠了过去。
“抛锚,登陆,我的先生们。”甘舧大叫了一声,就跳下船,趟着海水跑到岸上去了,然后就看见他迅速窜上一棵椰子树,弄了不少椰子下来。
邹润和温恺开始仔细搜索这座海岛,希望能找到其他补给。如果能在这座岛上找到食物和淡水,最好还能找到活人,那就更好了,那可是免费的劳动力。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船停靠在了岛的隐蔽海湾,然后携带必要的工具和武器,开始探索这个未知的海岛。岛上的植被茂密,各种奇异的动植物随处可见,这让他们既兴奋又警惕。他们知道,这片看似平静的自然之中,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终于在岛的中心地带发现了一个小湖,湖水清澈见底,周围还有不少野果和可食用的植物。甘舧和温恺立刻开始收集食物和水,而邹润则负责警戒四周。
就在三人捧着湖水,畅饮了一番后,甘舧就斜靠在一棵树下,讲起他之前的丰功伟绩。
“我二十二岁那年,我和我爹出海,我们遇到了海盗,那个时候,我们的船队上的人几乎都被那伙海盗屠戮殆尽。为首的那个家伙,我到现在都记得。”
“我也是,那是海上最臭名昭著的海盗船——私掠绅士号,不过他们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叫什么‘皇家私掠者’。”温恺接了一句。
“屁,其实也还是一伙海盗。”甘舧骂了一句。
“那时,我用了火炮袭击了贝勒米的船,将他引到了一处暗礁区,看着他的船触礁,他的绅士号船底彻底破裂,大量海水灌了进去,里面的炮弹,油在我们的攻击下迅速起火、爆炸,我和他,我们彻底摧毁了一条海盗船。”
“不过,我们乘坐的那条船也报废了,它吃水较浅,但是还是遇到了和贝勒米同样的麻烦,我们也触礁了。”温恺唏嘘道。
“后来呢?”邹润问了一句,这个看起来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听上去很有故事。
“我们的货物被洗劫一空,我们连划回去的小艇都没有。”甘舧正说着,一支竹箭破空而来,差点就贯穿他的头颅。
“快,围住他。”一群嘈杂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就是一群身上涂着油彩,裹着树叶的人从四面八方探出头,将三人围了起来。
“哦,甘舧,你可让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呐。”领头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光头,他被这一伙人簇拥着,到了甘舧面前,拍了拍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