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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玄火金瞳 苏清苏醒

    秦胜眼见大手凌空抓来,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动,那大手已然临近,狠狠抓下!

    玄冥大手尚未抓落,秦胜已被其气势压得全身僵直,丹田火光被压制到了极限,根本转动不得!

    眼看大手压落,秦胜只能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丹田中那莲子忽然自行发动,透出体外,其中有一股绝大吸力生出,笼罩向那只大手!

    玄冥大手本以雷霆万钧之势压落,但被小小一枚莲子轻轻一吸,竟生出不稳之意,其上更有条条玄冥真气脱离大手,往莲子投去!

    这一异变固然令秦胜大吃一惊,静尘道人亦是为之惊颤!

    要知炼罡境界高手法力受罡气、煞气淬炼,取其真性,已到了刚柔合一,阴阳相济之境,法力纯炼如一,除非高一境界的敌手施法,不然断不可能出现法力溃散之事。

    静尘道人苦修《玄冥真解》多年,将此功修炼到与自身道行匹配之境,就算对上玄冥观观主静溟,也有几分把握战而胜之,但秦胜一个小辈,竟能令玄冥大手法力溃散,简直闻所未闻!

    静尘道人大喝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妖孽手段!”

    秦胜暗暗苦笑,那莲子来历诡异莫测,显非正道之物,他都搞不明白,如何能回答静尘道人的问题?

    静尘道人见秦胜不答,只当他故作神秘,更是激怒,心念转动,玄冥大手又自凝实了几分,一掌拍落!

    这一下连那诡异莲子也接不住了,玄冥大手纯走以力克巧的路数,玄冥真气凝实,莲子也有些吸之不动。

    秦胜暗叹一声,双方道行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有莲子分担,也改变不了落败身死的命运。

    玄冥大手寸寸压下,想要秦胜生生压成一团肉饼。

    秦胜双足开始缓缓塌陷,慢慢陷入地下,同时周身也不断有血雾喷出,却是穴窍血管受不住大手压力,有崩裂之兆!

    就在此时,秦胜背后忽有一派五色火光升起,旋旋流流,若满天繁星,明灭不定。

    五火玄罡!

    秦胜大喜,忙回头望去,正瞧见苏清一双细长眸子放出两道神光!

    苏清醒了!

    五火玄罡一起,如大河逆流,将玄冥大手生生顶起,为秦胜撑起一片天地!

    秦胜叫道:“苏前辈!”

    苏清喘息一声,道:“我刚刚苏醒,真气不足,还需借你之手对敌!你且宁定心神,我将五火玄罡真气注入你身,供你施展,同时再传你一招剑法!”

    嘴唇翕动之间,果然传了一招剑诀!

    虽只一招剑术,但剑诀内容极长,更兼繁奥莫测。

    秦胜大喜,忙凝神倾听,用心参悟剑诀。

    苏清传罢剑诀,又出声指点剑诀中的精要之处。

    头顶是五火玄罡与玄冥大手角力,其下秦胜却在参悟剑术真法,着实矛盾的紧。

    苏清传过剑术,忖道:“秦胜的剑术天分极高,这一招剑术博大精深,更有无穷变化,只要能领悟到一点皮毛,杀败静尘道人倒也不难!只看他有无那个悟性吧!”

    这一招剑术就唤作“阴阳昏晓”!

    秦胜只参悟了一遍,便深深陷入其中,此剑术着实包罗万有,以剑法阐述阴阳变化之道,实是奥妙无穷。

    按理这等剑术唯有到了炼罡级数才有资格参悟,但生死关头,哪里管的了那许多,苏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秦胜心神飘飘渺渺,全被这一招剑术吸入进去。脑中忽有一点剑光亮起,如大日初升,霎时之间云破日开,万道金光洒落,演化极阳之势。

    不知过去多久,大日经行,周天刻度,金乌缓缓西坠,此时一层无上阴影慢慢浸染天地,更有侵夺大日之势!

    一日之间,日升日落,阴阳交替,阐尽“阴阳昏晓”之精义!

    待得大日垂落,万物重归寂灭,秦胜脑中亦是混混沌沌,莫辩天地玄黄。

    一时之间,他心头空空落落,似有所得、似无所得,欲语还休,道不尽大道玄妙!

    秦胜浑浑噩噩之间,苏清忽然喝道:“出剑!”手中一沉,一柄飞剑已落在掌中,同时后心之中又有海量五火玄罡之气涌入,直下丹田,与虚幻火光相合!

    霎时之间,秦胜只觉元气暴涨,气度圆满,忍不住长啸一声,按着方才脑中一抹画面,将手中飞剑狠狠斩出!

    五火玄罡之下,忽有一线剑光飞起,若大日普照,无远弗届,忽然万物寂灭,重归昏暗,莫辩阴阳!

    剑光摇曳之间,一只玄冥大手陡然四分五裂,接着爆散成了滚滚玄冥真气!

    那莲子还虚悬于秦胜胸前,见了玄冥真气,宛如壮汉遇见了裸女,尽情吸摄之间,不过片刻已将三成的玄冥真气抽走炼化!

    秦胜兀自还沉浸于那一剑的风光之中,方才只是依葫芦画瓢,将脑中对这招“阴阳昏晓”的感悟一股脑泼洒出去,根本不管后果。

    好在有苏清的五火玄罡真气支撑,秦胜尽情挥霍,能将这招剑法发挥出三四成威力,但随即感受到一股虚弱之意。

    却是苏清收回五火玄罡真气,秦胜为了演化剑术,耗费许多脑力,双足一软,几乎就要跌倒。

    苏清轻轻一震,捆绑的绳索断裂,双足落地,伸手轻轻一撑,将秦胜扶正,颔首道:“不错!”

    秦胜咧嘴一笑,将手中飞剑交还。

    静尘道人感应到玄冥大手的真气被秦胜强夺而去,又惊又怒,只以为秦胜是用吞噬秘法,劫掠气机,忖道:“秦胜知我底细,断不可留!”

    却见苏清横剑当胸,朗声道:“静尘,你与令狐不群暗算于我,又追杀到此,也算费了一番苦心,苏某就再来领教你的《玄冥真解》吧!”

    静尘道人决心必杀秦胜,自不会怯战,朗声一笑,道:“贫道正有此意!”大袖一拂,御风而起,直往九重天之上飞去!

    苏清一笑,道:“自要奉陪!”一声剑鸣,身剑合一,化为一道剑光,窜入云层之中去了。

    秦胜抬头仰望,心头有无限憧憬之意,炼罡之辈攒炼天罡之气,凝练阳和之机,能飞遁九霄,出入青冥,潇洒纵横,无拘无束,他一个通玄境的小辈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两位炼罡级数在极天之上大战,苏清纵然身上有伤,也未必会输。

    秦胜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那莲子居然暗中又炼化了不少玄冥真气,静尘道人失了这些真气,战力也要下滑不少。

    他将莲子收入丹田,静静体悟那一招“阴阳昏晓”。

    这招剑法绝非区区通玄境就能修成,就算只体悟一二,亦是受用无穷。

    剑法以阴阳为基,演化万有,道妙无尽,更能化生出无数剑招,虽只一剑,却可化为无数剑法。可谓一剑生万法!

    秦胜沉浸于剑术推衍之中,浑然不知岁月。

    头顶青天之中,无穷云层之内,时有剑啸轰鸣,巨掌拦空,显是苏清与静尘道人两人酣斗正疾。

    足足半日过去,忽有一声巨震传落,震碎无数云朵,一道遁光远远逃走,静尘道人声音响起:“苏清,今日之赐,来日必还!”

    一声长啸之间,一道剑光按落双龙崖,苏清走了出来,面色发白,却仍是意兴飞扬,见秦胜仍在体悟剑招,便不去打扰,自顾自盘坐下来,运炼真气。

    待得日月交替,金乌重升,一派金光映在秦胜面上,秦胜浑身一震,终于醒来,满面兴奋之意。

    原来参悟那招“阴阳昏晓”一夜,收获颇丰,脑中更多出许多剑招,再与静和老道所传御剑术加以印证,更如拨云见日,种种了悟此来彼去,没个休止。

    耳边有人说道:“秦胜,你很不错!”

    秦胜回头,正是苏清含笑望来,叫道:“苏前辈!”

    苏清摇头,道:“我被静尘与令狐不群暗算,险些遭劫,这一路多亏你护持,你以通玄之身,能一路到此,于我实有大恩,若不嫌弃,就称我一声苏师兄吧!”

    秦胜不禁狂喜失色,苏清何等人物,亲口承认他是师弟,等于承诺将他引入少阳剑派之中,忙躬身一礼,叫道:“苏师兄!”

    苏清虚抬手掌,道:“不必多礼!”

    秦胜道:“苏师兄是何时醒来?”

    苏清道:“我的五火玄罡被那两个的真气所阻,走火坐僵,还是你用秘法将玄冥真气吸走,五火玄罡之气才得自由,彼时我才渐渐苏醒!”

    提到秘法,秦胜将莲子取出,将到手经过实话实说,问道:“苏师兄可识得此物?”

    苏清接过莲子,反复查看,又用五火玄罡祭炼,亦觉其中空荡,虚不受力,狐疑道:“此物十分诡异,内中自成空间,却又查探不出底细。不过此物既然能收摄玄冥真气,当是一件宝物,且带回去请掌教至尊辨认吧!”

    秦胜点头,收起莲子,又问起那一招“阴阳昏晓”的来历。

    苏清只淡淡笑道:“这一招剑法是我少阳剑派不传之秘,唯有真传弟子方得传授,掌教至尊曾说,此招千人千面,视弟子资质功法,修炼出的威力各有不同,我因见你于剑法一道颇有天分,才破例传你,回到门中,还要向掌教至尊请罪的!”

    秦胜忙道:“苏师兄为我担了干系,叫我何以自处?”

    苏清笑道:“无妨!本门掌教至尊唐太白真人最是护短,更喜天资超群的少年英雄,见了你欢喜都来不及,岂会降罪?你若能修成此招,说不定掌教至尊大喜之下,还会赐下许多赏赐!”

    秦胜大喜,对少阳剑派更添憧憬之意。

    苏清道:“时候不早,你随我入南疆。本可带你御剑飞遁,昨日与静尘那厮斗剑,又受了他一记玄冥神掌,暂时还御剑不得。你我正好放慢脚步,叫你领略一番南疆风光,权作锤炼道心吧!”

    秦胜道:“苏师兄伤势如何?”

    苏清傲然道:“无妨!我虽受他一掌,静尘也不好过,挨了我一记少阳玄火剑,总叫他痛苦三年!只要不是金丹之辈出手,你苏师兄足可保你安然回到山门!”

    南疆之地,占地广博,号为十万大山,山路崎岖,山势险峻。终年湿润多雨,多生野树野果。更有无数瘴气冲天而起,飞鸟难渡,走兽潜踪,生人勿近。

    山中更有蛮族栖息,其生性残暴,茹毛饮血,不服教化,多年封闭,自成一族。

    南疆之中栖息着无数猛兽毒虫,伏牙振翅,磨牙吮血,道不尽的凶险、说不完的诡异!

    如此之地,物产却是极丰,多有宝物产出,皆是修道练气之辈所需,自古以来,多有修行之人冒险潜入,搜罗宝贝。

    南疆之中共有一道一魔,两尊庞然大物,道门便是少阳剑派,此派以剑术为宗,修炼真火之道,至刚至阳,刚猛霸烈。剑术道法皆能克制毒虫蛇蚁之毒,更能借彼磨炼道法。

    魔道则是五毒教,此教创派祖师便是南疆蛮族之人,据说得了域外魔祖法统,在十万大山之中开山立派。

    五毒教以五毒魔法为宗,修炼毒功,更有元神祭炼之法独步天下,与少阳剑派分庭抗礼。

    此教更受蛮人礼敬奉持,在南疆势力极大,与少阳剑派分庭抗礼。

    五毒教在南疆立教数千年,少阳剑派在十万大山之中立派满打满算也不足千年,二者底蕴积累天生不同,但偏偏就拼了个旗鼓相当。

    五毒教自然将少阳剑派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少阳剑派亦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立派以来,与五毒教连年大战,没个消停。

    剑修之辈,本就是以战养剑,最喜大战,少阳剑派乐此不疲,前赴后继。

    五毒教亦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两座高门大阀混战连连,绝无止歇之意。

    秦胜一入南疆,目中所见,耳中所闻,尽是新鲜之事,却只当竹影扫阶,纤尘不动,道心绝无动摇之意。

    苏清看在眼中,更是暗暗点头。

    秦胜向他请教玄火剑与玄火金瞳两道法术。

    苏清道:“我传你的通玄境道诀正是本派嫡传道法,道门正宗,无论掌教至尊还是几位长老,皆是修炼此道,算得根基中的根基。至于玄火剑与玄火金瞳,不是没有别的神通传你,是这两门神通各有不同玄妙,关乎你日后道途。”

    秦胜神色一紧,连忙请教。

    苏清道:“玄火剑到了凝煞炼罡之境,炼化少阳真火,再往前一步,便是我所修的少阳玄火剑剑法,玄火金瞳在向上参修,亦可演化为另一门大神通。两门神通各有千秋,只看你如何选择!”

    秦胜道:“原来如此!那我还是先将玄火金瞳法符勾勒出来,再说其他。”

    苏清道:“不错,其实你炼成玄火剑剑符,已可定鼎玄机,成就凝真。不过修行之道,自是根基打的越牢固越好,你可再修炼一番,等玄火金瞳法符成就,令择其一,此举须得谨慎,一旦选定根本玄机,也就决定了日后道途,更改便难!”

    秦胜又问:“我听静尘道人说,少阳剑派如今与五毒教争夺一座少阳火窟,正打的不可开交?”

    苏清道:“不错!本派道法偏重火行,凝煞之法与众不同,须得寻觅火窟地脉,汲取地火之气修炼。与别家别派相比,另有一番妙用。”

    “那火窟就在南疆深山之中,勾连地脉,有地极真火出世,日夜焚烧,终年不停,乃是一座上好的凝煞道场。本派要火窟培养弟子,供门人凝煞,五毒教则要火窟培育毒虫神蛊,双方矛盾根本不可调和,只看谁人杀得更狠罢了!”

    “我本想留下参与,被掌教至尊遣出炼罡,这几年罡气有成,又带了你回来,正好再去抻量一番五毒教的成色!”

    秦胜也有些热血沸腾,道:“修炼剑术自要历经大战,可惜我道行低微,不然也想去寻五毒教的晦气!”

    苏清道:“魔教五支,同出一源,皆出于天魔之道,其中亦有正果,不可小觑。五毒教虽地处偏远,炼蛊炼神之法却是天魔嫡传,变化诡异,更能炼养蛊虫以为己用,十分厉害,你万不可小看,否则必吃大亏!”

    秦胜虚心受教,就在苏清指点之下,开始勾勒描画玄火金瞳法符。

    苏清自是不会藏私,将通玄境中妙用一一道来。

    秦胜更不会客气,总要问个透彻才肯罢休。

    丹田之中火光攒动,吐出一根一根焰纹火线。玄火金瞳法符乃是构成比玄火剑剑符更为复杂,总体乃是一只眼球模样,须得更为小心描画。

    好在秦胜有修炼玄火剑剑符之经验,修炼起玄火金瞳之术来事半功倍,但玄火金瞳法符复杂度数倍于玄火剑剑符,总需数年苦功方能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