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心头一震,又刺探道:“施泽师兄只说还有后续功法,须得筑基圆满才能传授!”
钱和有些坐立不安,道:“我当立刻告知恩师此事!”想了想,又道:“罢了,左右不过是一部功法,并非恶事,还是等从犬牙山回来再说!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秦胜自无不可,二人晓行夜宿,五百里地用去了十日功夫,已来至犬牙山前。
山势不高,却甚是阴森,山形果然如同犬牙,刺天而起,钱和轻车熟路,带了秦胜潜入山上,果有一座寨子歪歪扭扭的立着,正是匪巢所在。
山寨不大,门前只有两个把门山贼,无精打采的坐着,他们不过是凡夫俗子,哪能看破秦钱二人身法?轻而易举潜入其中。
时近深夜,山匪们大多歇息,只有寨中大厅透出亮光,有喧哗大笑之声传出。
钱和打个手势,足下真气涌动,竟是缓缓飞起,落在房顶之上,把秦胜羡慕的双目通红。
过得片刻,钱和又自飞回,打个手势,二人悄然遁出山寨。
钱和道:“这倒奇了,麻化不在寨中!”
二人寻个密林藏身,一面歇息,一面监视寨中动静。
一连三日,却不见麻化行踪,钱和有些焦躁,复又潜入寨中查探,终于探知麻化自去年起,不知犯了什么风,常常数月不归,众人只知其依旧在犬牙山中,却不知具体位置。
钱和与秦胜商议,断定麻化必是在修炼功法,唯有练气长生之道才能引得这位巨盗大匪甘心放弃经营毕生之“基业”!
钱和本想就此回去交差,但麻化修为未知,此行算不得圆满,便与秦胜商议,寻觅麻化行踪。
钱和费了两日功夫,转遍犬牙山,终于在山腹之处寻到一道裂隙,其中时有点点黑气飘出。
钱和一见那黑气,微微色变,又惊又喜,道:“想不到犬牙山中居然还有一条地脉阴煞!”
秦胜奇道:“何为地脉阴煞?”
钱和道:“练气第三境凝煞,便需凝练煞气,这煞气的源头便是地脉阴煞。故老相传,世间共有七十二种地煞之气,因此对应七十二部凝煞法门!”
秦胜还想再问,钱和已道:“关于凝煞境界,我只知这些!麻化居然发现了这条地煞阴脉,说不定正在尝试修炼煞气,我须前往查探才行,至少也该知道那厮究竟修炼的什么功法!秦师弟,你修为还浅,就在此处守候,我去去便回!”
秦胜只好答应,麻化敢在地脉阴煞中修炼,起码也摸到了凝煞境的边缘,非是他区区通脉炼窍的小辈所能抵挡,只好躲在一旁,为钱和摇旗呐喊。
钱和深吸一口气,跃入山腹之中,转眼没了动静。
那裂隙之后居然十分宽敞,有斧凿刀劈痕迹,显是被麻化精心开凿,一路直通山底地下。
钱和小心翼翼收敛气机,想了想,自怀中取出一道符箓,一口真气喷去,那符箓立时绽放金芒,化为一层金光,将他护住。
地脉之处四通八达,回折扭曲,稍有不慎便会失陷其中,好在越往深处而去,地下散溢出的阴煞之气越是厚重,足可按图索骥。
不知走了多久,身侧地煞之气已然十分浓郁,想要钻入钱和体内,与他真气相融。
钱和暗道可惜,地煞阴脉十分难得,往往藏于地底深处,除非有极大机缘,不能寻见。玄冥观的所在地下便有一条地煞阴脉,观主才会选定彼处作为山门之所,靠了这条地煞阴脉,才造就了玄冥观三位静字辈高手。
钱和已修至炼法境,尝试凝练根本灵机,只要根本灵机一成,定鼎枢机,一身道法有了凭靠,便可尝试修炼煞气。
这一条地煞阴脉十分难得,就算与自身道法不合,上报观中,也必有无数赏赐。
钱和心头火热,他也是存了私心,先弄清这处地煞阴脉合不合用,若是合用,不必报知观中,只要他们师徒知晓便好。
要知一处上等地煞阴脉,足可供养数个玄冥观级别的势力,那时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斗不过静尘师徒,总也有一条退路。
地煞之气渐渐弥漫虚空,钱和细细品味,只觉煞气之中颇有阴寒之性,偏重于魔道一脉。
此界世间修道练气之士大致分为四派,道、魔、佛与散修,魔道损人利己,侵夺元机,坏人修行,更兼行事霸道,素来被佛道两门联手围剿。
魔道修行亦重煞气修炼,魔门功法大多至阴至邪,所选地煞之气亦偏重邪佞之意,越是阴寒诡异,越为魔门所喜。
钱和面色越发阴沉,如今已可肯定,这处地煞阴脉偏重于魔道一方,怪不得麻化选在此地修炼,其功法定然出自魔道。
钱和周身现出一股气流,混混洞洞,正是所炼玄冥混洞功之气,此功法便是玄冥观弟子筑基圆满之后的后续功法。
玄冥混洞功修炼一股混洞之气,同化万物,对敌十分犀利,亦是玄门正传。
玄冥混洞功一出,散溢于钱和体外的点点地煞阴气被吸入其中,稍稍炼化,品味其性。
钱和叹了口气,此煞气果然偏重魔道修行,只是驳杂不纯,算是下一乘煞气,一般身怀上乘法门者,绝不会熔炼,只有散修或是功法下乘之辈,实在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般煞气修炼。
越向下潜入,煞气越是浓厚,钱和心思渐定,这般驳杂之气,就算麻化修炼了,也猖狂不到哪去。
耳边忽有喃喃之音响起,钱和精神一振,绕过一块地底大石,就见一座法坛显露眼前!
那法坛纯以大石堆砌而成,十分粗糙,上有三层,便插旗幡,正有无数煞气蜂拥而来,将法坛死死包裹,根本瞧不清法坛上究竟有何物事。
数十面法旗受阴煞之气吹动,烈烈作响,地窟无声,唯有煞气气机流动不休,更显诡异空旷!
钱和细细聆听,那喃喃诵咒之音便出自法坛之上,料想麻化那厮必然就躲在其中,二话不说,自袖中取出一柄长只一尺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