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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窍,秦家

    三处大穴炼开之后,秦胜心头颇有风雷激荡之意,小清虚真气游走于丹田与三穴之间,渐次壮大。

    秦胜沉浸于修炼之中,浑然忘我,只盼能多炼开几个穴窍。

    春去秋来,夏风拂面,已是他入玄冥观第四个年头,一日夜半,小清虚真气起自丹田,寻背上数处大穴逆流直上,过玉枕,于头顶盘旋不休。

    天灵穴乃人身六阳魁首之上最重的一处大穴,须慎之又慎,秦胜已筹备数日,要在今夜炼开此窍!

    头顶之上小清虚真气盘旋愈疾,如乌云盖顶,真气郁结之下,密云不雨,脑中时有天雷闷响。

    这一关唤作天地双桥,过得去天高海阔,过不去损伤道基。小清虚功中谆谆告诫,秦胜亦不敢大意,潜运小清虚真气,缓缓蓄势。

    这一枯坐直至子午之交那一刻间,秦胜目放神光,低喝一声,心意起处,盘旋于天灵的小清虚真气蓦然狠狠冲落!

    一冲之间,若水溃坝,刚猛莫垓,沛然莫之能御!天灵大穴的藩篱只抵挡了片刻,便如琉璃般四散破碎!

    秦胜耳边响起一声虚幻之极的炸裂之音,一道雄浑到了极点的小清虚真气突破天灵大穴之后,余势不衰,沿面上穴窍一气冲落,若九天天河冲塌人间,所过之处,绝无抵挡之物!

    小清虚真气冲破层层禁锢,沿面部而下,入十二重楼,过中丹田,直落下丹田,如此还不罢休,又自丹田而起,沿夹脊关一路逆冲而上。如此循环反复,若日月交替,全无退止之意。

    这一关小清虚功中唤作打通天地双桥,一步踏出,便是全新天地!

    小清虚真气每循环一圈,便自壮大一分,到后来直如山崩海啸,无可阻挡。

    秦胜只觉脑宫之中点点甘霖汇聚,垂落之下,甘美清凉,忍不住咽下十二重楼,汇入丹田。眼前更是一片光华大方,圆坨坨、光灼灼,其景之妙,不可言说!

    小清虚功素来中正平和,宛如顺从的小媳妇,想不到一朝撞开天门,竟也变得雄浑猛恶,这般奔腾咆哮之间,秦胜只觉浑身燥热,气满生光,几欲纵声长啸!

    好在他知此是真气异变,所生异象,绝不可张口,否则走漏气机,伤及根本,只谨守心灵,视千般异象如无物。直至小清虚真气冲势回落,复又变得驯服如水,汇入丹田,再无动静。

    秦胜暗松口气,出定醒来,周身已出了一层油腻汗滓,散发恶臭之意,忙去打了水回来,痛痛快快沐浴一番。

    换上一身干净道衣,只觉神清气爽,举手投足之间,几有龙象大力,五指虚虚一抓,指尖嗤嗤连声,竟是真气外放之下,将墙壁洞穿!

    秦胜微吃一惊,到了真气外放之时,已算凡俗绝顶高手,有凡夫俗子不通修行,见以凡人之身能洞穿金铁,便以陆地神仙称之,实则在练气士看来,只是贻笑大方罢了。

    秦胜感应之下,面色一喜,天地双桥一开,真气源源自生,丹田中小清虚真气足足暴涨了数倍有余,将玄冥真气排挤到了一旁。

    玄冥真气素来霸道无忌,终于被小清虚真气压在身上,可算报应不爽。

    秦胜功力大进,还未来得及感悟,齐大有已在门外叫道:“秦师弟可在?”

    秦胜目中神光闪动,道:“齐师兄请进便是!”

    齐大有笑道:“师弟家中有人上山送信,要你尽快回去省亲,施师兄还在等你,快随我去吧!”

    秦胜一惊,忙道:“齐师兄稍候片刻!”整理仪容,推门而出。

    齐大有本是笑嘻嘻的,一见秦胜面容,咦了一声,道:“秦师弟今日有些变化,想是功力大进了?”

    秦胜懒得多言,只搪塞过去。

    施泽徒因师贵,执掌外门弟子之事,有独院一座,甚是清幽。

    秦胜推门而入,见施泽正陪一位中年武将饮茶。那人胡须茂盛,几乎遮住大半脸庞,声如洪钟,正与施泽说笑。

    施泽见了秦胜,微微愕然,起身笑道:“不意大半年功夫,秦师弟已炼开天地双桥,自此筑基之境已成大半,真是可喜可贺!”

    齐大有一愣,这才记起秦胜面色如玉,显是功力大进,却想不到竟是炼开了天地双桥,不由又忌又妒。

    秦胜淡淡说道:“若无施师兄之赐,焉有小弟今日?”

    那武将显是个没遮拦的,见了秦胜立刻叫道:“小三,你果然在此!你爹有命,快随我下山!”

    秦胜侧目斜睨,冷笑道:“你又是哪个?”

    那人一愣,随即大怒叫道:“小畜生,老子是你二叔秦玉!你修道修傻了,还是有意戏耍老子!”

    秦胜此言倒也非虚,前身记忆泰半消散,根本记不起此人名姓,便含糊问道:“你来作甚?”

    秦玉哼道:“你这小畜生一别数年,都以为你死在荒郊野地,谁知却躲在玄冥观中!本来我也懒得管你,不过你妹妹得了恩宠,入宫为妃,圣上降旨要驾临秦府,阖府都在,缺你怎成?你爹让我来带你回去!”

    秦胜努力回忆,可惜始终记不得秦府一星半点之事,何况刚打通天地双桥,正该勇猛精进,岂可为外事分心?便道:“入宫为妃的又不是我,叫我回去作甚!我在观中修行正好,不可分心,你自去吧!”转身便走。

    秦玉大怒,骂道:“小畜生该死!”此人飞扬跋扈惯了,岂能容忍侄子忤逆,起手一拳轰去,却是用上了秦家嫡传的闪电三连鞭的武功!

    秦家在当朝十分显赫,因先祖从龙之功,备受皇室恩宠,历代将帅辈出,家传闪电三连鞭绝学更是刚柔并济,战场之上莫可匹敌。

    秦玉自忖在闪电三连鞭之上浸淫数十年,已臻化境,盛怒之下,还特意留了三成力道,但见拳影翻飞,更有电光闪动,一派堂皇气象!

    “嗯?”秦胜微微转头,意在拳先,一爪抓出,正是三十六路大擒龙手第一招“云龙探爪”!五指屈作龙爪之形,晃得一晃,已生生插入电光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