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上,散发出如夕阳般昏黄的灯光。
酒店大厅里,传来悠扬的钢琴曲。
柴可夫斯基的《忧伤圆舞曲》仿佛渲染了所有人心中那股悲伤的情绪。
在林啸的眼里,一个体型壮硕的肌肉男,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林啸,你的路越走越歪了。”男人嘲笑着说道。
林啸确定了许久,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早已死掉的鲁力。
可是他死后,仿佛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怨灵一直缠着自己。
但这又好像是自己另外一个人格的化身,因为自己无论想什么,他都能清楚地知道。
“死人,就乖乖下地狱去。”
林啸心里吐槽。
鲁力却干脆地笑了笑:“呵呵,我等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呢。”
“你明明知道沈墨是最讨厌毒品的。”
“而你却还要故意碰毒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鲁力的话,让林啸心中得意。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连你也猜不透我的想法对吧?”
“你在跟谁讲话?林啸君。”
大厅内,一个穿着黑西装,踏着木屐,留着武士头,操着一口日本口音的男人,不解地看着自言自语的林啸。
林啸这才恢复正常,邪邪地微笑道:“我在跟一个死人讲话。”
“虎纲君”
春日虎纲心中一紧。
看着林啸那张阴阳脸,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片怯意。
不过他依旧忍住心中的不适,表面上善意满满地说道:“对我们的药还满意吗?”
林啸的药,全部来自于春日虎纲这个日本人。
不同于缅甸那边的渠道,他们的药都是自己调配的,而不是依靠路线运输。
“毒药而已,还分什么满意不满意。”
“今天的货呢?”
林啸注意到,春日虎纲的手中,空空如也。
所以他的态度也显得有些怠慢。
只见春日虎纲压低身形,低头在林啸的耳边说道:“啸君,你们的人好像出事儿了”
“他们杀了一个警察。”
“现在全城都在注意这件事。”
林啸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怎么?怕了?”
“怕,就别特么干这一行!”
见林啸生气,春日虎纲的态度立马缓和下来,弯腰鞠躬,语气诚恳。
“我们日本有句谚语:恶事千里を走る!”
“意思就是坏事传千里。”
“我们武士组绝对会跟您保持长期合作,但最近我们不打算提供药物,等过了这阵风波再说”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对不起!”
林啸的对面,鲁力不屑地站了起来:“日本人都不讲信用,他们只是对你表面上礼貌,小心背刺你。”
“虎纲君,中国也有句谚语,想不想学习?”
春日虎纲继续点头哈腰:“愿闻其详!”
林啸站了起来,走到了春日虎纲的耳边:“风浪越大,鱼越贵!”
春日虎纲听后,恍然大悟。
“还有,你刚刚那句谚语只说了半句。”
“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这特么是我们这边的谚语。”
“你的药很棒,我们是不会乱传的,明天我再看不到药,那我就让你的坏事传千里!”
大厅内,林啸情绪变得亢奋,伴随着《忧伤圆舞曲》学着芭蕾的动作,踮着脚尖转着圈,离开了原地。
只留下一个人发愣的春日虎纲。
他看着林啸得意的背影,心中那股杀意,止不住地暴露了出来。
暗中,另一个武士组的成员慢慢走了上来。
他似乎全程都在监视这场交易。
“春日,需要我替你收拾掉他吗?”
春日虎纲摇了摇头。
“铃木君,我们还得留着他这条命,替我们赚钱呢。”
“风浪越大鱼越贵”
春日虎纲细细回味着林啸口中所说的话。
“该死!该死!!该死!!”
凯旋大厦顶楼。
王彪不断地用手打砸着墙壁。
一旁的电视上,不断播报着那个被他们杀害的女警察的消息。
“不是叫人烧了吗,为什么分尸了丢在河里?”
“你不是说你的人都是专业的吗?”
“又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张力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王彪,原来她真的是警察啊。”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王彪侧头看去,发现张力的嘴角竟然在上扬,似乎在为猜对了那女人的身份而兴奋。
渐渐的,王彪也意识到张力的身上有一股神经质。
他会为了某些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的目的,而做出让人震惊的决定。
“当初,你不顾徐朗的反对,杀了金店里那个无辜的保安,是不是也是抱着现在这种心情?”
突然,王彪侧头朝张力看去。
自己虽然张狂,但粗中有细,即便是杀人,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可张力呢?
就为了验证一个女人的身份,就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就将那女的抛尸在河里。
疯子!
张力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怪不得都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块定时炸弹。
“王彪,你慌什么?”
“他们没有证据。”
“再说了,咱们手里不是有枪吗?”
曾经身为雇佣兵的张力,似乎对政府抱有一股天然的敌意,在他服役期间,曾经跟各种政府正规军战斗,他早已不相信法律,能唯一信任的,除了自己的兄弟,还有手中的枪!
即便是回到了安定的国内。
他脑袋里的想法,也一直没有转变过来。
觉得手里的枪,就是世间一切的规则,有了枪就不惧怕任何人。
“张力,我现在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王彪的内心开始后悔。
他不该一直都带着张力。
怪不得当初徐朗要抛弃他。
现在这个决定,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钱跟枪都落在了他的手里,张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抛弃他,自己发家的秘密就没有人知晓,而且他还会变得更加安全。
“王彪,人生本来就是场游戏。”
“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因为所有人的结果,都会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