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圣明明比我先到,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白风清?
白风清不是他的父亲吗?
虽然我的心里也很疑惑,但前方陈霏阳的脚步加快,我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苟圣一起朝前走了过去。
天宫一号的中心,是一片巨大的人工鱼塘。
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人,背对着我们,他身材高大,留着道士头,头发花白,正在湖边钓鱼。
这就是白风清?
打扮得像个道士啊。
不等我走上前去,苟旦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
“爹!”
他大喊着,激动着,跪倒在那个道士打扮的老人身后。
“我是您儿子啊!爹!我找了你好久。”
吼着吼着,眼里还艰难地挤出几滴虚伪的眼泪,并且上去紧紧地抱住那个道士的大腿。
“我儿子?你搞错了吧?我一生都在坚持修行,从未碰过女色啊!”
只见那道士回过头来,满脸的横肉,没有眉毛,眼神犀利,年纪也在四十多岁,苟圣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认错了人。
“沈墨,白先生来了!”
另一边,陈霏阳推着一个轮椅,微笑着朝我这边走来,并且眼神不断地递给我暗示。
我这才瞅见白风清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衰老得不成样子的人,两只手放在轮椅的把手上,却微微颤抖,面容憔悴,不过眉眼间有一股常人无可匹敌的城府,脑袋上的头发也快掉光了,脸上甚至还长出了老人斑,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腰间,竟然还挂着一个黄色的尿袋!
这就是白家军的老大!
这就是通知勐拉的霸主?
衰老,破败,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虚弱样。
“沈墨,你愣着干嘛!”
陈霏阳着急地朝我喊了句。
我瞬间反应过来,深深地朝白风清鞠了一躬!
“白先生您好,我就是沈墨!”
我态度谦卑地朝白风清看去。
他用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不苟言笑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像!”
“真像!”
“不用做亲子鉴定我就知道,你绝对是沈临风的儿子!”
白风清的声音,沙哑当中带着一股慵懒,仿佛喉咙使不上力气一样,但他却吐字清晰,言语当中也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我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坐着轮椅挂着尿袋的老人,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衰弱。
“爹!”
“我是您的儿子啊!爹!”
刚才滑稽的表演,在此刻再次上演,苟圣激动地跑来,并且主动跪在了白风清的脚边,脸上挂着虚伪的眼泪,抬头望向白风清。
白风清一愣,朝我问道:“这位是?”
不等我开口,苟圣就主动回答道:“我是苟旦同一个妈生的哥哥!您对我妈妈有没有印象?就是后来嫁给老狗那个,您的初恋啊”
白风清十分无趣地打量了一下苟圣,语气当中带着几分嫌弃。
“你说你是我儿子,你有证据吗?”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想当我的儿子吗?”
“还有,当年我的确睡过你妈,不过她转头就跟沈临风睡了,说不定你还是沈临风的儿子呢,你怎么不去找他?”
三句话,摧毁了苟圣心中的念想。
他跪在地上,像个雕塑一般,碎成了两截。
“陈霏阳,把这位聒噪的家伙请出去,发点路费打发走吧!”
陈霏阳听后,立马点头,然后冷漠地盯着苟圣。
苟圣心有不甘,千里迢迢偷渡到这里,竟然被三句话给打发了?
“我们做亲子鉴定!我一定是您的儿子,我可以肯定的!”
陈霏阳揪着苟圣的头发,直接将他拖拽了出去,苟圣双手抓地,嘴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看着苟圣,心中想要发笑。
毕竟,曾经我也做过这种傻事。
不过,把苟圣赶出去也好,至少他捡回了一条命。
“无为道长!”
白风清,朝湖边正在钓鱼的那个道士招了招手。
无为道长听后,立马走了过来,我观察到,他步伐轻盈,再加上穿着宽松的练功服,裤子盖过脚掌,看上去就跟在地上飘一样。
“沈墨,这位是我专门从龙虎山请来的无为道长,擅长面相之术!”
无为道长朝我作揖。
我也礼貌地向他作揖。
白风清指向我:“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人,叫沈墨,道长您帮我看看他的面相如何?”
给我看面相?
我有些蒙。
白风清这么相信玄学吗?
只见无为道长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捻起手指,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北斗眉,心思细腻,名利强!”
“白鹤眼,凌云壮志,功名藏!”
“猛虎鼻,心有猛虎,嗅蔷薇!”
突然,道长瞅见了我额头上的那一撮白毛,眉头瞬间微皱。
“少年白?少年多磨因果还”
听着无为道长介绍了一圈,一旁的白风清有些迫不及待朝他发问:“道长,此人究竟是好相,还是坏相?”
我也被这个问题牵扯了,好奇地看向无为道长。
只见他原地走圈,边走还边摇头。
“精金美玉一点墨!”
“绝品好相,可惜好中带坏!”
我瞬间明白过来,我的脸上什么都好,就是头上这撮少年白碍事了。
“坏在哪儿?”
白风清继续追问。
无为道长连忙回答:“坏在少年多磨,少年白!”
果然!
“先命不好,但可后来扶摇直上!”
无为道长说着,就从袖口掏出一柄刀子。
“沈墨,立即把头上的白发去掉,可保你步步高升!”
就连一旁的白风清也附和道:“沈墨,听道长的话,没有错!”
我心中无语,一见面就要削我的头发?
不过好在不是全削,不就是一撮白毛吗?
我利落地拿出匕首,精准地逮住了额头上的白毛,然后连根削去。
顿时,无为道长跟白风清的脸上,散发出了轻松的笑容。
“哈哈哈!”
“好!太好了!”
“沈墨,我就知道你不一般。”
白风清连说两个“好”并且还亲切地握着我的手掌,一旁的无为道长接过我手中的白毛,瞬间收回了口袋里。
我的神经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