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
别看冷霜表面上对我如此冷淡，但心里说不定有多么火热。
“郑义的下场有多糟，那是他自作自受，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再说了，你身上又没长刺，我凭什么不能跟你距离近点？而且我脸皮这么厚，就算你身上长了刺，我也不疼。”
我跟她嘴贫起来。
冷霜想笑，但依旧勉强在我面前维持一副严肃的表情。
她得表面上跟我端着。
让我以为，想要进入她的内心，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种女人，一旦你进入了她的内心，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好。
说白了，其实就是以前受过伤，才把自己冰封起来。
才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去面对生活当中所有的男人。
“切，我才不信！”
“男人都是骗子！”
经过一番较量，我得到了冷霜的一个白眼，还有一种对我不屑的语气。
看来冷霜，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打动的女人。
但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激发起了我心中的征服欲。
她有女人的本性，我还有男人的本性呢！
钱打动不了她，那就得拿出真感情出来。
林啸走了一天都没有回来，弄得我有些着急了。
不就是去给樊老大问句话吗？有那么难吗？
诊所这边，歪嘴没有再回到烟食楼，而是规规矩矩地待在了张芸身边，尽心尽力地去照顾着她。
照顾着这个被自己亏待了的女人。
张芸口渴了，歪嘴就去打水，张芸肚子饿了，歪嘴就去给她买吃的，张芸身上的伤口疼了，歪嘴就握着张芸的手，给她最温柔的安慰，张芸对歪嘴生气了，歪嘴就伸出自己的脸蛋，让张芸随意扇耳光。
他付出的样子，让我看了，心里都有一些敬畏。
毕竟，不久之前，歪嘴还是一个在街上拿刀砍人的恶徒。
这个世界对坏人的容忍度就是这么强。
放下屠刀永远都不晚。
浪子回头金子都不换。
这幅和谐的画面，直到何勇的出现，才被打破。
下午，何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诊所。
他的双眼，黯淡无光，走路都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仿佛身上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一样。
“冷医生，您认识火葬场的人吗？”
何勇走到诊所的柜台前朝冷霜要着火葬场的电话。
要被火化的人，当然不是他，而是他的兄弟，老黑。
冷霜扯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好了一个电话递给了何勇，看着何勇无精打采的模样，冷霜也忍不住安慰起来。
“何勇，老黑的死，不是你的错，不用内疚”
话虽然这么说。
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而这条人命的背后，牵扯着一个家庭。
我还记得老黑对我说过，他赶着回去过年，家里的老母亲想要多养几头猪，想给老婆多买件新衣裳，想给孩子凑足了学费
但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何勇！”
我朝何勇走了过去。
何勇也抬头看见了我。
“老黑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弄死他的！”
我以为我的话，能激起何勇心中的愤怒。
但我激起的，却是何勇心中的内疚。
只见何勇淡淡地笑了起来。
“是，是我故意害死他的”
嗯？
我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害死老黑呢？”
何勇还是执着地坚持是他害死了老黑。
“老黑拿着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想带我回家，我没回，我还骂他打他，说他不厚道，不管其他工友的工钱”
“所以老黑才去走极端，去要工钱，都是我，都怪我，该死的人，也是我”
善良的人，都在自责。
作恶的人，都在心安理得！
该死的人，不是何勇，而是马蝎！
我知道，此刻的何勇听不进我的任何话语，只有带着他去看到真相，以往那个充满勇气的何勇，才会回来。
于是我拽着他的手，将他拖到了休养室，正好撞见歪嘴给张芸削苹果。
当何勇跟歪嘴二人对视时，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以前拿刀砍人的歪嘴，此刻却在拿刀削苹果。
以前充满勇气的何勇，此刻却显得无比懦弱。
人都是会变的。
不论是变好还是变坏。
我们的情绪，就跟化学一样，各种因果碰撞在一起，会产生无比神奇的反应。
而何勇，跟歪嘴，就是两种可以产生剧烈反应的化学因子。
“我去你吗的！”
何勇大吼一声，疯了般冲向歪嘴。
歪嘴站起来，挡在了张芸的前面。
他的手里虽然捏着水果刀，但这一次，却没有朝何勇的身上捅去。
因为歪嘴知道，他亏欠了眼前这个男人。
彭——
何勇直接将歪嘴扑倒在了地上，按着他的脖子，就用拳头朝脸上乱打。
“你这个畜生，还敢来这里！”
“我打死你，我要替我兄弟报仇！”
“畜生，畜生，畜生”
歪嘴的鼻梁被打断了，牙齿被打碎了，脸被打肿了，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吭声。
反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张芸着急了。
“你干什么？住手！”
见张芸想要下床，我连忙上去将何勇扯开了。
看来，何勇的心中，也不光全是内疚，还有恨的。
歪嘴的心中，也不全是愤怒，还有内疚。
我盯着歪嘴看去：“歪嘴，你看看他，他叫何勇，曾经差点被你砍死，他的兄弟老黑，也死了，他手底下一百多号工人，至今工钱都没有发，你不单单是欠你女朋友张芸的，你还欠他的！”
同时我也看向何勇。
“何勇，歪嘴已经告诉我了，老黑的死，跟他的老大马蝎脱不了关系，还有你手下工人的工资，也都是被马蝎私吞了！”
听到这里，何勇心中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
“那个叫马蝎的，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
我朝何勇安抚起来。
“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现在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踏踏踏——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林啸大口喘着气扶着门框一脸激动地看着我。
“你着急什么，让你问的事情，你问了吗？”
林啸却回答道：“沈墨，有人找你，是从蓉城来的！”
我的心，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