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你说话呢！”
砰——
又是一拳，肉体上的疼痛对我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心中的悲伤，反而更加令我的神经刺痛。
“好，跟老子装哑巴是吧？”
“看我用不用刀子撬开你的嘴巴，隔断你的舌头！”
陈阳抓起从雅洁手中抢过的蝴蝶刀，朝我的嘴巴凑近。
当锋利的刀刃，接近我的嘴唇时，我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彭——
紧闭的门被踹开，刮起一阵风，吹在我的背后。
我看见陈阳的脸上，先是吃惊，然后是慌张，最后是强装镇定。
陈阳指着我的脸，开始了他的表演。
“姐，我知道卧底是谁了！”
“就是他，是苟旦，就是这小子一直在给警方通信儿。”
“我正在审问他呢，狗蛋儿马上就要开口了。”
陈阳的嘴巴，不停地说着。
但其余的人，都很沉默，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似乎是陈霏阳带着人来了。
踏踏踏——
随后，脚步声响起，我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人。
陈霏阳，刀哥，还有沈临风。
他们三个人的眼神都一致地冷静，盯了盯我，又盯了盯陈阳。
我很平静，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
无所谓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
陈阳怎么朝我泼脏水，我都会保持沉默。
“苟旦，你是内鬼吗？”
陈霏阳这样朝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眼神无光地看着前方。
情绪激动的，反而是陈阳。
陈阳上来又踹了我一脚。
“说话啊，卧底就是你，王晴被抓的时候，你就跟王晴在一起！”
“别装了，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陈阳吼完这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陈阳。
“哼~”
首先憋不住笑容的是刀哥。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鄙夷。
不过，他不像是在笑我，而是在笑陈阳。
陈霏阳站在了我的面前，冷峻地看向陈阳：“陈阳，你知道我最近去见了谁吗？”
陈阳愣了一下，嘴唇开始发抖。
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的律师告诉我，你的刑期还有十年，所以你是怎么出来的？”
一旁的刀哥笑得更加放肆了。
“扑哧——哈哈哈。”
“你那小律师，还真是不抗揍，才挨了两拳，就全招了，我打算送他去缅甸呢。”
其中，最冷静的沈临风还没有失态。
他朝陈阳问道：“你跟苟旦之间，绝对有一个人是卧底，不过你有什么方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你得拿出证据出来”
证据？
听到这个词，陈阳的脸都吓白了。
因为他那份引以为傲的官方卧底证据，还揣在他的口袋里呢。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是你的亲弟弟啊，姐！”
陈阳开始崩溃，他跟个loser似的，鼻涕眼泪一把流，甚至跪在地上抱着陈霏阳的膝盖，开始吐露自己的“真情”。
陈霏阳纹丝不动。
哪怕她当初有多么宠溺这个弟弟。
为了不让她沾染自己的黑色产业，不惜求我，也要把他塞到我的餐厅里办事。
“搜身！”
陈霏阳只说了两个字。
刀哥就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不过他先对最近的我开始了搜刮。
“苟旦，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要真是内鬼，就承认了嘛，对吧？”
“嗯？这是什么？”
刀哥脸色一凝，从我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塔罗牌。
陈霏阳跟沈临风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拿着牌好奇地打量。
“魔术师逆位”
我终于开口了。
不过我的话，他们三人似乎听不懂。
陈霏阳挠了挠脑袋，皱眉发问：“什么味儿？”
我笑了笑，也不想跟她多解释：“塔罗牌，算命的。”
三人听后，恍然大悟。
随后，刀哥又兴奋地看向陈阳。
陈阳显得更加慌张了。
“姐，你要救我啊姐！”
“苟旦才是卧底，你要相信我啊。”
不过这一次，陈霏阳却没有救她的弟弟。
刀哥从背后抓住了陈阳，陈霏阳亲自动手，从他的兜里摸出了那张“官方卧底认证”。
奇怪的是，三人对这份文件，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吃惊。
他们平静得，好像提前知道了答案。
“沈总！”
陈霏阳将文件递给了沈临风。
“姐！我都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的，我可以跟着你们！”
“苟旦，苟旦才是真卧底，我可以用我的命担保，他真是卧底啊。”
陈阳在临死前，打算做最后的针扎，挣脱了刀哥的束缚，一把抱住了陈霏阳。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自己那个十年前，保护过自己的亲弟弟。
陈霏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但最终还是坚定地将陈阳推开了。
沈临风拿起陈阳的手机，打开了陈阳录制的视频。
不过里面大多数的内容，都是他在单方面地殴打我。
我并未说一句话。
陈霏阳跟刀哥也都凑了过来看着那段视频。
“苟旦，你真特么是个欠揍的玩意儿，挨了这么多打，咋就一声不吭呢？”
刀哥对我嘲笑起来。
陈霏阳白了一眼刀哥，然后转头安慰道：“苟旦，好样的，你是个讲义气的人！”
就连沈临风，也鲜有地夸奖我起来：“这才像我们沈家的汉子。”
被人理解，被人包容，被人爱护
我竟然在这三个坏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家一样的感觉。
呵呵，这个世界，太特么讽刺了。
陈阳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实在是太蠢了，每一步棋，都精准地走向了死亡。
在他挣扎的最后，陈阳掏出了手中的蝴蝶刀，径直地冲着他的姐姐刺来。
“吗的，老子活不成，你也别想活！”
不过陈霏阳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被人欺负的陈霏阳了。
她是蓉城首富的左膀右臂，是年纪轻轻就开宾利，住大豪宅的成功者。
陈阳刺向别人的利刃，也终将插在自己的身上。
彭——
不等陈阳冲过来，陈霏阳就抬腿一脚踹中了陈阳的肚子，这一脚的力度很大，而且这一脚也必须由陈霏阳去踹。
刀哥跟沈临风动手，都不行！
毕竟陈阳，是陈霏阳十年前自己种下的因果。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怀疑苟旦是内鬼吗？”
“因为一个愿意替我当刀子的人，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陈霏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