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临风来说，我不是儿子，只是棋子。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怎么做都可以。
对于我来说，沈临风也不是我的父亲，而是罪犯头领。
为了抓住他的把柄，我怎么做也可以。
再看看一旁的王晴。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
“亲家，小孩子而已，别跟他生气。”
“我妹妹那么漂亮，我还怕苟旦看不上？”
王枭，老练地端着酒来到了沈临风面前，一直对他敬酒。
我受不了房间里面的气氛，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口，一个人靠在墙边正忧愁地抽着烟。
我被吓了一跳。
定睛才看清楚这个人是陈菲阳。
陈霏阳一如既往，穿着一身中性装扮，长裤配衬衫，留着男性韩式中长发。
如果她是个男人，绝对是个花美男。
如果她变成一副女人打扮，那颜值也绝对是天花板。
“要结婚了？”
陈霏阳盯着我发问。
我不屑地笑了笑。
“结个屁的婚，双方家长你情我愿罢了，不领证，不生娃，纯属过家家。”
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压根就没正视过这段联姻。
陈霏阳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在我耳边解释。
“这婚，你必须得结下来。”
“为什么？”
我不解发问。
“因为王枭手里有沈总想要的资源，而且沈总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化解跟王枭之间的矛盾。”
“简单来说，就是牺牲你一人，幸福大家伙儿。”
“再说了，王枭虽然长得不像个人，但是他妹妹却是个极品，能抱着这样的老婆睡觉，你就偷着乐吧。”
陈菲阳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要娶王晴的人又不是她。
我自然不会理会这个人。
而且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没信任陈霏阳。
我担心，她会将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部都告诉沈临风。
毕竟，说到底，她还是沈临风的人。
“你来这里干嘛？”
我突然朝陈霏阳反问。
我跟王晴的事情，还不轮到她来讨论吧？
只见陈霏阳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反问她。
她有些慌张地掩饰起来。
“没大没小的，你还反问起我来了？”
她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但她来这里，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
只见陈霏阳把我带到了一楼，然后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望着空荡荡的腾龙饭店，像发出感慨似的说了起来。
“这个时候，诗念跟诗文他们应该已经到缅甸了吧？”
提起诗念跟诗文，我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恨意。
“哼，那是他们活该，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
我以为陈霏阳会怀着跟我一样的想法。
不料，她却变得深沉起来。
“苟旦，仔细想想，你不觉得你的父亲有些心狠吗？”
心狠？
“一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一个他养了十多年的儿子，说弃了就弃了。”
沈临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靠的是什么？
难道是爱情吗？难道是亲情吗？
都不是！
靠的完全是他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谁都特么不重要！
陈霏阳跟在沈临风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苟旦，你知不知道，你还没出现带到时候，沈念在沈临风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突然，陈霏阳转头看向了我。
眼神有些复杂，复杂到即便是我也难以猜出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还记得沈念16岁生日的时候，沈临风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掏了出来，将这个社会的运转规则，全部告诉了沈念，他真的是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沈念他就是一朵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从小就上贵族学校，从小接触的不是教授的孩子，就是富豪的孙子。”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黑白分明。”
我默默待在陈霏阳的身边，听她讲着这些话语。
我在脑袋里，也能慢慢拼凑出，为什么之前沈念会世界崩塌，会自甘堕落了。
“苟旦，其实在此之前，沈临风是打算让我亲自培养沈念的。”
“沈念十岁就认识我了，他就像我的一个弟弟。”
“我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太善良了，我不想把社会的阴暗面告诉他，我不想污染他的童话世界。”
陈霏阳突然站了起来，面对着我。
她从未这么正式地跟我讲过话。
正好，其实我也想好好了解陈霏阳这个女人。
不过她对我越是这么亲近，越是说心里话，我的心里就感到害怕。
因为我知道，最终无论陈霏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终等待她的结局只有一个！
她把我当兄弟，当朋友，我送她去冰冷的监牢。
我不知道我的心理能不能承受得住。
“苟旦，我觉得你不一样！”
“因为我们调查过你，你的生活环境，跟我们很相似，都特么是从穷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们这种人，身上有一种特性！”
“那就是，为了事业，可以抛弃一切观念。”
为了事业，抛弃一切观念？
抛弃婚姻，抛弃爱情，抛弃亲情，最后变得跟沈临风一样吗？
她真的认为，我跟她是一样的人吗？
而且这种事业，并不是什么正规的事业，而是犯罪！
陈霏阳白念了这么多年的书。
她或许学了很多理论知识，但她做人的根是歪的，最后活着的信念也歪了。
“所以，我不希望你在沈临风面前说出那种话。”
陈霏阳的眼神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说出哪种话？”
我发问。
“用这个社会的规则，去否定他的规则”
陈霏阳无比肯定地说道。
我听后，心里似乎顿悟了一些。
用这个社会的婚姻观念，去否定沈临风的婚姻观念。
我跟王晴结婚，我否定了，我给出的理由是我们之间没有爱。
沈临风同意了，他的理由是，我跟王晴结婚，他能获得王枭的资源。
陈霏阳作为沈临风最信任的亲信之一，似乎早就摸透了沈临风的处事原则。
但我怎么感觉，在她淡定的表面之下，还裹着一层恐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