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里的声音，向天只好先进屋：“妈，开门。”
他可不希望老妈真一个电话打到洛叔那里去，免得洛烟冉又要盛气凌人地责问自己。
余玲一开门，焦急接过书包：“哎哟，这么晚才回来啊。”
“路上耽搁了会。”
向天刚换了双拖鞋，就看见老向在桌上研究着什么，索性拉过他面前的椅子。
余玲无奈道：“别打扰你爸走账，快回屋去。”
“知道了。”
向天趴在桌子上，静静关注着老向认真工作的样子。
以往最讨厌向浩南没日没夜投入工作，忽视了家庭。
可现在，他明白了老向的不易。
谁不想每天自由自在，轻轻松松的，非得把自己逼个不停？
还不是为了家庭。
取舍之间，无法兼顾。
几分钟过后，见老向不搭理自己，向天朝着票据伸手，就引得老向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回你屋去，别来烦我。”
熟悉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成，我马上进去。”
知道老向对数字不太感冒，每次盘账都得后半夜。
向天无奈指了指：“你是不是忘记扣点了，加上这里试试…”
老向本想发火，可忽然看了眼，停顿片刻后，半信半疑地拿着计算器。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房间，又扫了眼书架上的书。
“我进来了啊。”
伴随两声虚伪的敲门，不经允许，余玲推门而入，端着一盘苹果：
“看看这苹果甜不甜，你姑奶奶给的。”
瞧着儿子不说话，余玲又问道：“在看什么呢。”
向天目不转睛翻着书：“言情，学学。”
余玲笑骂一声：“少看点不健康的东西。”
他拿牙签挑起一小块苹果肉，扯开话题道：“姑奶奶身体还行吧。”
“身体倒还好，不过年纪大了，牙齿不行了，最近还喊我，陪她去一趟医院。”
“去呗，海叔不在么。”向天吧唧着嘴，一口一块嘎嘣脆。
不说还好，一说余玲就有些生气：“别提你海叔，自己做儿子的，一天都不上心，成天在外面瞎掰。”
“前段时间，在外边欠了十几万。”
我去，这么劲爆的消息？以前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向天来了些兴趣：“展开说说？”
“有什么说的，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家立业，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心高气傲没本事，相亲嫌别人这啊那的…”
瞧这样子，老妈似乎对海叔怨气不小。
这也难怪，老妈从小家贫，受了姑奶奶一家的恩惠长大。
本来姑奶奶家庭条件优越，可摊上这成天到晚赖在家里打游戏的儿子，坐吃山空。
加上姑爷爷卖鱼生意失败，只留每月退休金过日子。
也就这几年，海叔才出去找事做。
向天安慰着：“害，管他呢，咱们过好日子就行。”
余玲白了一眼：“你想的简单，你爸工作忙，家里出点状况都找我，哪来的闲工夫，帮别人家操心。”
“但是你姑奶奶都开口了，你觉得老娘能怎么办，总不能顶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向天咂舌：“辛苦…”
听着老妈抱怨不停，向天也只能独自感慨：“老妈，其实你儿子也心累啊。”
眼见盘净，余玲端着盘子临走叮嘱了一声：“早点睡，别熬太晚，记得去趟奶奶家，她老人家念你哦。”
门一关，心思沉入海底。
向天扪心自问，这几年似乎真的很少关心自己的家人，反而格外注重一个外人。
何必呢…
一夜无心入睡，无数陈年往事都纠缠着自己。
早上，向天习惯性地起床，刷牙洗脸，摸索了会，准备出门吃早餐。
走着走着，忽然在前面发现了一个人影。
向天皱着眉：“有没有搞错，一大早就见鬼。”
在拐角口，洛烟冉余光似乎瞥见了他，脚步都加快了些。
路过一家早餐店，亲眼看见洛烟冉走了进去。
向天双手揣兜，有些蛋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肖师父牛肉面馆…平常他就喜欢吃这家的米粉，或者汤面。
可洛烟冉却觉得汤汤水水的麻烦，喜欢吃那种拎袋往嘴里塞的东西。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讨好这女人，导致不吃猪肉的他，硬是买了快三年的小笼包。
“老板，来碗米粉，不要肉酱。”
洛烟冉蹙眉回头，当看清向天之后，眼神里的愕然转变成厌恶，使她朝着边上挪了两步。
“哟小向，你也来了。”
老板娘笑呵呵地说道：“可好久没看见你了，是上大学去了吧，每隔多久回来一次啊？”
“你这朋友也可难得跟你一块过来啊。”
向天：“…”
刘大姐，我真是谢谢您嘞，一句话成功让人尴尬地脚抠地板。
面馆里人吵吵，还都是大爷大妈，走出之后。
洛烟冉才气愤愤地停步，转身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向天皱眉：“拜托，大清早咱们就闹情绪，是不是不太好？我就是顺便出门吃顿早餐，你也要管我？”
“那你明明可以换一条路走，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洛烟冉理直气壮指着一条岔路大喊。
向天反问：“难道在你眼里，我现在走个路都错了？”
看着以往日思夜想的妮子，向天只觉得对方越来越陌生。
“可明明是你亲口承认，要一拍两散，彼此不再联系，你凭什么还要在后面跟着我？”
向天对她摇了摇头，擦身而过，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与一个蛮横无理的人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智障。
正是向天的一言不发，让洛烟冉愣在原地。
“站住，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