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水散发出了熏人的恶臭,一瞬间所形成的气味虽然伤害性不高,可侮辱性极强。
苏清和本能的便后退了几步,同时伸手掩住了口鼻。
尽管反应已经足够及时,可一时不察所吸入的少量气体,依旧让苏清和倍感酸爽。
与之相比,榴莲和螺蛳粉的味道似乎都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
而随着身体化作了一滩脓水,魁梧男子身周那原本一直溢散着的妖气也逐渐变淡。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仿佛水滴入海一般,完全融进了周围的空气当中。
即便再想要仔细的去感知,也很难感知到了。
没有理会周围的一地尸体,苏清和走到了那堆扒手们今晚的收获旁。
银钱铜板、各类首饰,应有尽有。
不知道多少扒手努力了一整晚的结果,看起来尽管杂乱,却也颇为壮观。
虽然算不上开张吃三年,但对于这些小偷势力来说,一年一度的祭月节,确确实实称得上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之前尝试着将原主的那份卖身契收入了‘炼妖壶’的‘壶中世界’后,苏清和就知道了‘壶中世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担起相当于随身仓库的作用。
具体能把多少东西收入其中进行保管,这个暂时未知。
起码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发现存在什么特殊的要求,似乎只要别将‘壶中世界’堆满便行了。
按照‘炼妖壶’给出的反馈来看,已知的唯一限制是,暂时不能将活物收入进去。
也不知道这个限制是因为‘壶中世界’本身就不能收纳活物,还是因为他当前的境界太低,无法支撑‘壶中世界’收纳活物……
脑海中浮现着这些想法,苏清和将眼前所有的不义之财都收入了‘壶中世界’里。
考虑到等离开了东武城、并且脱离了‘瑞云班’后,他得开始自己养活自己。
这种情况下,最好是提前准备一些盘缠傍身,免得遇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
至于说这些不义之财都是别人丢的、并非真正的无主之物,这一点苏清和倒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反正不是他偷的,他能将这些东西抢到,那是他的本事,说破大天去也顶多算是黑吃黑而已!
“啧,以前看那些武侠,一个个所谓的江湖大侠从来不需要做任何工作,身上就有着花不完的银子,还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也不知道他们的银子究竟是从哪来的。
整天跟盲流一样四下里行侠仗义,干了好事也不能收报酬,又不见有什么产业,偏偏就是有银子!行脚住店必须要天字一号房,进了饭庄至少得来上两斤牛肉配一壶好酒。
骑的都是上等的好马,穿的也都衣着光鲜,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跑江湖,反倒像是在玩私服,简直离谱。哎,咱们穿越者没那么好命,想有银子花就得自己努力奋斗。”
内视了下‘壶中世界’里的那些‘物质基础’,苏清和忍不住自言自语到。
确认了现场已经没有任何的妖气残余,灵气也在他的精细操控下没有留下丁点的痕迹,苏清和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顺着原路返回,重新来到主路上时,祭月节灯会仍然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赏玩灯会的游人们丝毫不清楚,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偏僻巷子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或许不算骇人听闻、却绝对称得上残酷血腥的屠杀。
苏清和并不担心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有可能会引起官府的重视,从而给他的撤离计划造成麻烦。
那些扒手属于‘贱民’之中的‘惰民’,一次性死上十几个,地方府衙根本不可能在乎。
没有继续游玩灯会,从‘壶中世界’里取出来一块差不多五钱重的碎银子,苏清和赶在亥时之前,回到了‘瑞云班’的四合院里。
发现吕巧巧就坐在院子里等他,苏清和笑着走上前去,将那块五钱重的碎银子递了过去。
开口道:“抱歉啊,只找到了银子,荷包没有找到。”
吕巧巧立时从石凳上弹了起来,一脸欣喜的接过了碎银子后,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
但紧接着就面色如常的说道:“以后别这样了,那些扒手都是抱团的,你一个人贸然想要抓他们,其实很危险的。银子没了就没了,以后再挣就是了,人要是出了事,那才是追悔莫及。”
苏清和点头道:“我知道,其实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毕竟灯会上那么多人,想找到偷你荷包的扒手,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也没料到竟然真能找到。总之,运气不错。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辛苦你了。那个……谢谢啊……”
吕巧巧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有些害羞的说道。
苏清和怔了下,一时间没明白吕巧巧的这番羞意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他眼下更着急去‘壶中世界’里检查今晚的收获,因此也懒得多想。
摆了摆手后,便转身回了东厢房内。
眼看着苏清和关上了东厢房的房门,院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后,吕巧巧这才松了口气。
摸了摸手中的碎银子,脸颊终于控制不住的浮现起了一抹绯红之色。
这块碎银子确实和她被偷走的那块碎银子差不多重,应该就是五钱左右。
可问题是……吕巧巧非常确定,这块碎银子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那块!
她的那块碎银子,是从其他银子里剪下来的一个银角,形状和此时手中拿着的这块碎银子完全不同!
所以这块碎银子应该是张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换来的?目地则是为了让她开心,免得她因为丢了银子而难过?
“你才来班里没几天,哪里有能用来换碎银子的东西?不过你的来历明显不凡,或许是逃难的时候,有带着用来傍身的宝贝?但那样的宝贝,对你来说肯定意义非凡,就这么直接换了银子……干嘛对我这么好啊……真是的……”
吕巧巧原地跺了跺脚,神情复杂的再次看了东厢房一眼,然后才心事满满的回了自己住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