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兄,小心头顶!”陆营惊呼,声线颤抖,显然对这髭须老汉颇为忌惮。
离陌寒抬头一看,只见髭须老汉人已在半空,全身被电光缭绕,犹如枯藤绕古树,气势逼人。
“电闪雷动——”髭须老汉双掌高举,猛地往地上一个虚按,万千闪电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之怒,震撼人心。
陆营反应迅速,将錾金虎头枪往地上一插,同时用力一推离陌寒,高声喊道:“快趴下!”
离陌寒在陆营这一推之下,身形倒退出数步,并跟着陆营一同伏低身形。
万千闪电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突然改变了方向,纷纷向錾金虎头枪的枪尖聚集,然后沿着枪杆蜿蜒而下,撞击在地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随即,一阵烟尘伴随着四溅的碎石,如同怒涛翻涌,以錾金虎头枪所在之处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
“霹雳游龙——”空中的髭须老汉,也不问烟尘中两人生死,一招未尽,再出一招。
刚蔓延开的烟尘立即被一股旋风卷起,与丝丝电光交织缠绕,宛如一条条电龙,张牙舞爪,欲将万物吞噬嚼碎。
周围的碎石、树叶、枯枝皆被这股旋风席卷引来,在空中形成一片巨大的乌云,遮蔽天日,如同末日降临。
众人尚未回神,那一大片乌云已如同泰山压顶般向地面压下,气势磅礴,令人窒息。
陆营闪躲不及,被那猛烈的气流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震出两丈有余,重重撞在一块巨石之上,随即昏死过去。
髭须老汉见状,刚露出得意的神色,却在下一秒突变为惊恐——离陌寒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剑气凛冽,带着霹雳余威,迎面刺来。
髭须老汉匆忙收招,双手如钳,将离陌寒的无影剑死死夹住,同时身形暴退,试图卸掉剑气之力。
“列阵!”髭须老汉盛怒,高声喝道。
六名弟子闻声而动,动作划一,霹雳锲对准离陌寒,雷霆锤猛击而下。霎时间,六道电光犹如六条银蛇,吐着毒信冲向离陌寒的后背。
髭须老汉怒目圆睁,紧紧夹住离陌寒的无影剑,周身雷电环绕,汇聚于双手,似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离陌寒背腹受敌,要么弃剑逃生,要么硬抗六雷。
危机之中,离陌寒掐指成诀,周身气盾瞬间成形,随即弃剑后撤。
六道电光转而射向髭须老汉,却未引发爆炸,反而被其吸收,使得髭须老汉身上的雷电愈发狂暴,如同吞噬了雷电之力的电蟒,狰狞可怖。
离陌寒右手捏诀,左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圆圈。
髭须老汉身形一晃,仿佛失去了重力,被无影剑牵引,绕着离陌寒旋转一圈,最终失控地撞向旁边的巨石。
在撞到巨石前的一刹那,髭须老汉双掌一推,被他钳住的无影剑带着雷霆之威向离陌寒激射而去。
“轰!”“轰!”
空中、地下同时发出两声巨响,现场顿时石岩崩裂,飞沙走石,众人纷纷以手遮面,以免被乱石击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尘土渐渐散尽,六名弟子这才惊觉髭须老汉被埋于砂石之中,急忙上前搬石救人。
另一端,离陌寒在一棵断裂的虬松旁缓缓站起,衣衫破碎,发丝散乱,面庞上还留有电击的焦痕。
髭须老汉被弟子们扶起,目光恰好与离陌寒相接。
他见离陌寒受伤不浅,便挣扎着推搡身边的弟子,令他们趁机将离陌寒捉拿。
离陌寒左手虚张,一团白气在他掌中逐渐凝实,那不知掉落何方的无影剑瞬间回到了他手中。
隔空御剑之法!
髭须老汉心中一惊,暗忖:难怪会败在他手下,小小年纪便已是法境修为,自己修行半生,竟也只是与他旗鼓相当,罢了!罢了!
“咳!咳咳!”髭须老汉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内外交困之下,喉头一热,竟咳出一口淤血。
他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迹,客气地询问道:“少侠修为不凡,令老朽佩服。不知少侠师承何门?他日老朽定当登门谢罪。”
说话时,他双手交叠,语气中充满敬意。
“区区草莽,不敢劳烦阁下记挂。”离陌寒神色淡漠,回应中不带一丝情感。
“哼!既然阁下执意与神霄宗为敌,那便请自求多福。”髭须老汉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昏睡在地的陆营,随即在众人的搀扶下,悻悻然离去。
离陌寒见众人已远去,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噗——”地喷出,身体因体力不支而摇摇晃晃,眼看即将倒地。
“咚!咚!”两道人影在离陌寒身后落地,原来是孟无求和白墨相继赶到。
孟无求赶忙上前将离陌寒搀住,“离弟,你伤势如何?”
“无妨,快去看看陆弟。”离陌寒咬咬牙,站直身子,寻一处平整之地,盘腿坐下,开始闭目调息。
孟无求见离陌寒可以自行调息,便让白墨为他护法,自己则过去将陆营扶起。他两指抵住陆营后背风门,徐徐度入一缕灵炁。
不多时,陆营缓缓苏醒,一见是孟无求,便急切地捉住他的手臂:“孟兄,吾已无大碍,速去助离兄。”
孟无求轻按住他的手背,温言道:“陆弟莫急,离弟已无大碍,正在调养之中。”
陆营转头望向离陌寒,见白墨守护在侧,心中稍安。在孟无求的辅助下,他亦开始打坐调息。
一炷香过后,两人打坐完毕,伤势已有所缓解。
陆营忽闻一股诱人的烤肉香气,睁眼一看,一只金黄的烤兔腿已递至面前。
他伤势初愈,正是饥肠辘辘,便急不可耐地抢过兔腿,狼吞虎咽起来。
“哈哈哈,陆弟,看来你的早膳我们等不及了,只好让你尝尝为兄的手艺了。”
孟无求边将烤兔分给离陌寒和白墨,边打趣陆营。
陆营口中塞满兔肉,含混不清地回道:“咳!若非那帮贼人作乱,我等早膳早已有着落。待来日,定当补上,定当补上……”
“哈哈哈,好!”孟无求大笑,自己也拿起一块烤肉,随即正色问道:“究竟何方贼人胆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