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流水潺潺,周围点缀着几株修竹,更添了几分雅致。
穿过庭院,便是一间雅致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简单而不失格调,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息。
整个府邸给人的感觉,正如孟无求本人,温文尔雅,不张扬,却自有一番风骨。离陌寒不禁对孟无求的品味和修养暗暗赞叹。
孟无求引领离陌寒在书房中坐下,待下人端上香茗,两人又是一番寒暄,相互谦让。
孟无求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茶叶。氤氲的热气中,他含笑开口说:“离兄,观汝风度,不似本地人,此来有何大计?”
离陌寒亦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茶,淡淡一笑,回道:“孟兄谬赞,小弟只是恰巧云游至此,实无所谓大计。”
孟无求放下茶杯,脸上兴味盎然,问道:“以离兄之才华,难道就未曾想过要成就一番大业?”
离陌寒眉梢微挑,轻抚茶杯,反问道:“未知孟兄有何高见?”
孟无求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再过些时日,便是百年一遇的遴仙大会,不知离兄有否所闻?”
离陌寒听言,眼中闪过好奇之光,急切问道:“哦?遴仙大会?愿闻其详。”
孟无求见离陌寒兴味盎然,便开始娓娓道来:“此大会乃是天下英才聚集之盛事,旨在选拔有才能、有德行之士,以期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亦为天庭筛选贤能之人。”
离陌寒听罢,眼中心绪流转,对那即将举办的遴仙大会充满了期待,问道:“孟兄可有准备参加这遴仙大会?”
孟无求见离陌寒对此显露出浓厚兴趣,便趁热打铁说:“正是,不知离兄是否有意同行?”
他见离陌寒仍在沉思,便补充道:“离兄云游人间,也不过是在寻证道机缘,此行说不定有际遇。”
这话正中离陌寒心中所思,他当即点头称是,脸上露出决心之色:“孟兄所言甚是,此行或许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孟无求见离陌寒答应参加遴仙大会,心中欢喜,慷慨地说:“难得知遇离兄这般知己,便让小弟略尽绵薄之意,赠离兄一物,不知离兄平素善用何等兵器?”
离陌寒闻言,感激地拱手回道:“孟兄厚意,小弟愧领。吾素以剑为伴。”
孟无求一拍大腿,朗声道:“妙哉,善剑者雅。明日清晨,吾等便往城口牛铁匠处,选一把称手好剑。来,请用茶……”
此时的璜珑城,中秋灯会欢乐祥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绚烂纷呈。
孩童们手持花灯,追逐于大街小巷,笑语盈盈;老者在月下聚首,追忆往昔点滴;情侣们则在灯火阑珊处,低语呢喃,享受两人世界的甜蜜时光。
书房之内,离陌寒与孟无求边品茶边交谈,从诗词歌赋到古今奇闻,两人相谈甚欢,茶香与志趣的交汇,令这中秋之夜更显得意义非凡。
翌日午后,离陌寒与孟无求一起用膳后,便来到了东城门。
远远地,一块黄底红边的招旗映入眼帘。招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牛”字,迎风飘扬,显得格外醒目。
两人来到铁匠铺前,只见铺内已是火光熊熊,热气蒸腾。
铺内陈设简单却不失条理,一边是打铁用的砧板和风箱,另一边则摆满了各色铁器和半成品,旁边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铁锤、钳子等工具。
铺内,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正埋头敲打着一块大铁锭,铁锤落下之处,火星四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很有节律。
离陌寒以为这就是牛铁匠,没想到孟无求却朝着内间高声喊道:“牛铁臂在吗?”
孟无求的喊声在铺内回荡,然而那彪形大汉却毫无反应,依旧全神贯注地敲打着,沉浸在自己的节律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个穿着褡裢的老人。
他的腰身显得细小,但两只胳膊却异常壮实,尤其是右臂,黝黑的腱子肉块块凸起,显然长年累月挥锤打铁所致,真是名副其实的“铁臂”。
一见孟无求,牛铁臂立刻解下肩头的汗巾,一甩手,汗巾的另一头准确无误地拍打在那彪形大汉的后腰上,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牛铁臂擦了擦手,这才开口道:“孟官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可是那批货……”
孟无求抢在牛铁臂话音落下之前,摆手打断了他:“今日非为催货而来,另有所求。”
说着,他手指向离陌寒:“我想请牛兄为我这位挚友打造一把宝剑。”
牛铁臂听罢,脸上露出喜色:“非催货便好,宝剑我最拿手,半月后打好,我亲自送至府上。”
孟无求眉头微皱,摇头道:“半月?我与离兄这两日便要赶路,恐怕等不及了,可有现成的?”
牛铁臂看了看离陌寒,迟疑着说:“嗯,现成的剑确实有,只怕不太适合这位公子使用。”
孟无求不耐地催促道:“快拿出来瞧瞧再说。”
牛铁臂轻声应答,随即转身踏入内室。不久,他便缓步走出,手中多了一柄小巧精致的小剑。
这柄小剑外表朴素,却难掩其内在的华美,通体闪烁着淡淡的黛青色光芒。
剑柄的一侧,以精致的工笔雕刻着一条龙,龙身沿着剑鞘蜿蜒而下,龙鳞片片分明,龙爪张扬有力,仿佛随时准备腾云驾雾,翱翔天际。
而剑柄的另一侧,则刻着一只凤凰,凤尾顺着剑鞘交错缠绕,羽毛细腻如丝,花纹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振翅高飞,凤舞九天。
孟无求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之色,责问道:“此剑显然为女子所用,并不合适,还请换一把!”
牛铁臂面露为难之色,回应道:“实在抱歉,孟官爷,这已经是最后一把了。近日来订购兵器之人不知为何比往日多了许多,这把小剑也是因其小巧而得以幸存,否则连这把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