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你说的不会是曼珠沙华吧?”舍脂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曼珠沙华?”离陌寒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任何与之相关联的线索。
“是不是红色的?”舍脂公主进一步确认,声音中带着小激动。
“对!”离陌寒肯定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我知道了。”舍脂公主的语气中透露出了然,似乎已经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种花。
两人边走边聊,终于来到沙滩上。
沙滩上沙子居然都是红色的,一直延伸进海里;海水也是一片红,连翻滚而来的浪花都带着令人惊悚的颜色。
海浪的声音近在眼前,海风带着一种独特的咸味和腥臭。
这种味道让离陌寒想起了斗戮场上的血腥味,胃部随着记忆的涌现而像海浪般翻腾。他紧紧抿住嘴唇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舍脂公主注意到了离陌寒的反应,她爽朗地笑了起来,说:“哈哈哈,慢慢你就会习惯了。这海水对修罗族来说,可是至宝。”
说着,舍脂将双手聚成碗状,掬起血色的海水往身上淋,洗去身上在战斗中留下的血迹,还建议离陌寒也下水洗洗。
离陌寒连连摆手,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舍脂身上的血迹被海水洗去,但她麦栗色的皮肤上反而镀上了一层血色的海水,令离陌寒怀疑这样的冲洗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后方沙沙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
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负责清理斗戮场的修罗族人。他们抬着几个装满残肢的箩筐,向海边走去,然后将箩筐里的血肉倒入海中。
那一片水域的颜色变得更深了。
这一幕让离陌寒感到震惊,他终于明白了海水中腥臭味的来源。敢情每次斗戮大赛,或者有人被杀死,他们的尸首都是往海里倒的。
一想到舍脂刚才竟然还用这些海水来清洗身体,离陌寒心中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他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快步逃离了海边。
也许修罗族有很多令人不解的神秘习俗,但这些习俗的变态程度远远超出了离陌寒的认知,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习俗。
“离公子,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舍脂边喊着,边加快步伐从后方追了上来。
“这海水可神奇了,有孕育魄胎、起死回生、修补肉身等功效。”她面向离陌寒,倒退着边走边说,语气中充满了自豪:“离公子,你也进海里沐浴一番,有助于你恢复体力的。”
离陌寒终于忍无可忍,他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舍脂,问道:“舍脂公主,这海水里都是你同胞的血,你们就这么心安理得用这些海水来洗澡?”
舍脂被离陌寒乍然而来的严肃态度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长睫扑闪,蓝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惊讶。
“哈哈哈哈……”呆立半晌之后,舍脂公主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她笑得肆无忌惮,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这回轮到离陌寒魔怔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哪一句话或哪个词汇竟能引发舍脂如此不顾形象的大笑。
他站在那里,一脸迷茫,完全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一会儿,舍脂的笑声才终于消停。
她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走向离陌寒,抓住他的手腕说:“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待我好好跟你讲讲关于咱修罗族的故事。”
两人漫步至沙滩与树林的交界处,那里有一棵形态奇异的大树,树下已经有人精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一张宽大的兽皮铺在地上,上面摆放着各种食物:两盘新鲜的生肉,一些色彩斑斓、形状奇特的水果,以及一些看似简单却充满自然气息的“树叶”。
舍脂落落大方地邀请离陌寒:“离公子,现在是晚餐时间,请随便慢用。”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地挑起一块生肉,递给离陌寒,“这是当扈肉,明目功效显著,尝尝?”
离陌寒连忙摆手拒绝,他的目光在食物中游移,最终在一堆水果中挑选了一个色泽诱人的红色小腰果,向舍脂示意他选择这个作为晚餐。
舍脂公主见状,并没有勉强。她理解地笑了笑,将肉放回盘中,自己割下一小片生肉,用不知名的树叶裹着,送入口中。
她细细咀嚼着,开始向离陌寒介绍起修罗族的情况。
……
修罗族作为上古巫族的后裔,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辉煌的历史。
在大荒时代,巫族以其体格强壮和骁勇善战著称,曾与天上的妖族分庭抗礼,共同主宰着天地间的秩序。
后来两族因争夺天地统治权,爆发了巫妖大战。
在这场大战中,双方都投入了巨大的力量,巫族中的祖巫和妖族中的妖神都展现出了通天彻地的能力。
这场战争最终以两败俱伤告终,双方许多强大的祖神都在战斗中陨落。大巫九凤作为少数幸存者之一,成为了巫族的新领袖。
九凤虽然是名女巫,但作战时勇猛异常,曾跟玄冥祖巫杀上过天庭。她不仅在战场上勇猛异常,更具有女性特有的细心和智慧。
在巫妖大战之后,面对人族的崛起和巫族的衰败,她深知巫族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
为了给族人寻找新的生机,九凤采取了一系列重大举措。
她首先决定将巫族改回先祖罗睺时期的旧称修罗族,以避免妖族余党的复仇和骚扰。
接着,她带领族人主动撤出北俱芦洲,退居到幽冥血海,这是修罗族的发源地,更是一个隐秘和安全的地方,有利于族人休养生息。
此外,她还做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决定——与人族通婚。
九凤的这个决定在当时无疑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和反对。
虽然九凤一再强调,与人族通婚是修罗族一次生存策略的调整,可以为修罗族的再次壮大争取时间。
但许多族内长老,包括捉持等五位大臣,都坚持认为与人族通婚违背巫族长久以来的祖训,他们担心这样的做法会削弱修罗族血统的纯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