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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地囚轮回纯阴时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地囚某处,一个叫牛福镇的医院内,四五名男人在分娩室外的走廊上焦急等待,有的坐在长椅上,有的来回踱步,大家都不时抬头望向墙上那面挂钟。

    挂钟冷漠地记录着每一秒的流逝,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随着挂钟的滴答声愈发急促。

    “铛——”午夜的钟声如同命运的宣判,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声啼哭随着钟声从分娩室里传来,清脆而响亮,大家困乏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男人们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纷纷快步冲向分娩室门口,眼中闪烁着期望和不安。

    不久,分娩室的门缓缓打开,一名护士怀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步履匆匆地走出。

    她的身后,是一张救护床,被子下的身影模糊不清,让人无法辨认,却牵动着每一个男人的目光。

    ot李小妃,家属在吗?ot护士高声询问,声音在走廊中回荡,如同一束光,照亮了那个被点名的男人。

    ot在,在的!ot他兴奋得像中了奖,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的绽放出放下心头大石后宽慰的笑容。

    “跟我来。”护士抱着新生儿走在前,那男人护在救护床边,一起向不远处的护理产房走去。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的其他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心中的希望和喜悦瞬间被失落和焦虑所取代。

    大家的目光又再次投向分娩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

    分娩室里不时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呻吟都敲打在室外那些男人的心房,让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如铅。

    其中一名男子忍不住凑到门上的磨砂玻璃小窗,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况。

    男子名叫霍稻劳,是一名大学教授,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却无法保持他那学者的冷静。

    他的身影在走廊上显得格外清瘦,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磨砂玻璃小窗上,仿佛通过那模糊的光影,他能够窥见妻子萧小筱坚强的身影和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他与妻子萧小筱共同走过了多年的风风雨雨,终于在年近四十岁的时候迎来了他们的孩子。

    这份等待,这份期盼,让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脆弱。

    今晚,他在外面已经等了五六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中度过。

    霍稻劳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翘盼。

    他知道,作为高龄产妇的妻子在里面正经历着人生中最为艰难的时刻。而他,却只能在门外默默地祈祷和等待。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担忧,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的无限憧憬。

    这时娩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护士探出头来喊:“谁是萧小筱的家属?”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走廊上的紧张气氛。

    “我我我!”霍稻劳几乎是跳起来抢答,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兴奋,仿佛这次轮到他中奖了。

    护士将门打开,示意他进来。霍稻劳快步上前,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和期待。

    随着分娩室门的缓缓关闭,那扇门将内外两个世界再次隔绝开来,

    其他男人的目光中流露出艳羡,他们不明白为何他能有这样的特权,为何他能直接进分娩室而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待。

    然而,如果他们知道直接进分娩房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们都会情愿不要这样的特权。

    分娩室内,灯光明亮却带着冷冽,霍稻劳见到了带着氧气罩的萧小筱。

    她头发凌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痛苦地紧拧成一团,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当她的目光与霍稻劳相遇,那双充满痛苦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生气,就像在暴风雨中找到了避风港。

    霍稻劳快步走到妻子的床边,紧紧握住她冰冷而颤抖的手,希望能通过这简单的接触传递给她勇气和力量。

    ot医生,我老婆怎么样啊?ot霍稻劳颤抖地问道,目光中尽是关切与不安。

    ot你们商量一下,保大还是保小?ot接生护士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霍稻劳的心上。

    保大还是保小?

    在接生护士口中简单得犹如一道小学的数学选择题,其难度却远远超出了他曾经面对的任何一个攻坚课题。

    在他的教学生涯中,他曾指导学生解答过无数的难题,而这一次,他自己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霍稻劳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混乱和恐慌,手心里传来妻子的体温,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凉。

    四目相对,萧小筱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的目光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话语,每一个眼神都让霍稻劳感到心如刀绞。

    萧小筱的目光缓缓下垂,看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又缓缓抬起,看着霍稻劳瘦削的脸庞。

    她伸出颤抖的手,将霍稻劳的手拉过来,一起放在那隆起的肚子上。在那一刻,霍稻劳感受到的,是三颗心脏的搏动,强烈而清晰。

    ot不,小筱,我们还可以再来!ot霍稻劳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看不清妻子的脸,更看不到那肚子里孩子的脸。但要他为了这素未谋面的生命而舍弃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他还是无法做到。

    萧小筱无力地摇了摇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的氧气罩里因为她剧烈的呼吸而充满了水汽。

    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苦,但眼神却异常清澈透亮。

    “医生,保……保小……”萧小筱的声音虽然微弱,还隔着氧气罩,但是却无比清晰地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霍稻劳想提出反对意见,想告诉医生,他不能失去妻子,也不能失去孩子。

    但当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被卡住,僵硬的喉结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音节。

    “先生,请你马上离开,到外面签字……”“已经开五指了……”房间内的护士开始忙碌起来。

    霍稻劳却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ot扑通扑通ot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