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巫妖两族被清剿了吗？”
阿冬的好奇心驱使她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她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老船夫的叙述。
老船夫微微一笑，语调平缓地说：“呵呵，是的，几乎被清剿了。”他顿了顿，又说：“可是人族也遭受了史无前例的重创。”
“啊？怎么会这样？还有谁能重创人族啊？”阿冬的好奇心愈发强烈，难以相信巫妖两族的余孽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在人族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刻，有人不知用什么神器划破了虚空，人族所有道境以上的得道者都被摄入那未知的裂缝之中。”
老船夫的话语中流露出哀伤。
离陌寒、阿秋和阿冬三人的脸上均露出震惊的神情，他们无法想象是何方神圣拥有如此惊人的神通，能够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你们说啊，这样的灾难还能让它重现吗？”
老船夫的视线从三人脸上扫过，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期待他们的回答。
“那肯定不能啊！”
阿秋和阿冬连连摆手，她们的表情中透露出对灾难的担忧和恐惧，仿佛那场灾难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大地上。
“很好！”听到她们的回答，老船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微微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悄然褪去，天色逐渐发白，水面上的雾气也开始慢慢散去。
第一缕阳光穿透晨曦，照在老船夫的脸上，将他的银发和长须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这时他忽然提高声音说：“前方就是无妄城了，请两位姑娘准备入城吧。”
三人随着他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无妄城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前方。
晨光从城后缓缓升起，用金色的笔触将整座无妄城的轮廓勾勒得如梦如幻。
城墙上不知刻着什么符文，此时也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好像是被后面的阳光穿透射了过来一般。
城内，各式建筑林立，高塔、庙宇和阁楼错落有致，每一幢建筑都留着岁月的痕迹，显得古老而苍凉。
城的中央，一座巍峨的塔楼拔地而起，直指天际，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稳固着这座城的根基。
塔楼上的挂钟发出“当当”的巨响，震得人的耳膜生疼，不知是在报时还是在报警。
忘川河的水流拍打在城墙上，卷起雪堆般的浪花，发出“哗哗”的声响，摆渡人的木船随着这些声响的节奏起伏。
而无妄城却如同真被那定海神针穿透地面扎根于河底一样，无论波浪如何拍打，它却岿然不动，不见任何晃动和摇摆。
站在船头远眺，三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无妄城究竟是在航行，还是已经抛锚？问题在他们心头萦绕，却无人能回答。
阿秋脸色一变，骇然辩解说：“前辈，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并非要去无妄城，我们的目的是彼岸。”
老船夫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语气却无比坚定：“无妄城就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他的话语刚落，长眉长须突然无风自动，蓑衣自身后高高扬起，仿佛有股劲风迎面吹来。
他似乎并未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然而三人却感觉到手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令他们无法动弹。
离陌寒反应迅速，他率先冲破了被封住的气门，对着老船夫猛地挥出一剑，剑光如电，试图将老船夫逼退。
老船夫不慌不忙地举起船桨一挡，轻松地将剑气引入水中，水面被剑气劈开一道裂痕，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船夫瘦长的手臂轻轻一震，阿秋和阿冬便感到身体一轻，被一股力量提起，笔直地飞向无妄城。
离陌寒见状，便要扑身上前营救，但老船夫手中的一根竹竿横刺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妄城的城墙高耸，足有两丈有余，阿秋和阿冬眼看就要撞上城墙，然后跌落水中，情况非常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船夫反手一挥，那根长竹竿势如流星，笔直地飞向阿秋和阿冬，从她们的脚底下穿过，然后深深地钉入城墙中，稳住了她们的身体。
阿秋和阿冬反应敏捷，她们立即脚下借力在竹竿上轻轻一点，身体又跃高半丈，成功地落在了城墙的垛口上。
无妄城的城墙由坚固的古石筑成，每一块皆有千斤重，寻常刀剑挥砍上去，也难以留下痕迹。
然而，在这根看似普通的竹竿面前，城墙却像软得豆腐一样，被轻易地钉入，可见这老船夫的内力是多么深不可测。
离陌寒见阿秋和阿冬已经脱离了危险，他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注视着老船夫，“你到底是什么人？”
“武吉，不知离上仙是否还记得老夫？”老船夫并不隐瞒，充满感叹之情说道。
为唤起离陌寒的记忆，他又补充说道：“十年前，老夫与离上仙在无量之巅曾有一战。可惜啊，昔日老夫技不如人，所以今日再来领教。”
离陌寒并不想跟老船夫纠缠，环顾四周寻求脱身之法。
此时，木舟离无妄城约有十丈之遥，对于离陌寒而言，凭借他的登云步，要飞上无妄城的墙头并非难事。
武吉却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他说：“无妄城之所以被称为三界之外的不死城，除了有妖王坐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忘川河本身。”
“忘川河，能浮城浮舟却不能浮气，任何道法在这里都将被河水吸噬。”武吉的话语中带着警告，“如果你妄图在河面上御气飞行，只要迈出我的木舟，你必将落入河中，被忘川所吞没。”
两人如同雕塑般分立于木舟两头，沉默中散发出对峙的紧张气氛。
天庭地府之所以能容忍无妄城这种不法之地的存在，原来是因为忘川河这种“浮城浮舟却不浮气”的特性，使得天兵神将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大规模进攻，更不用说还有个妖法高强的妖王存在。
那就麻烦了。
阿冬身上有地煞令，这明晃晃的标志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向妖王宣示，有官府的人混进城中。
这么一来，阿秋和阿冬的安全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