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婆曾提及过,玄冥剑跟跟我的身世有关。”阿秋的眼神坚毅,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所以,我一定要得到此剑,绝不能让它落入天庭之手。”
阿春闻言,脸色骤变:“三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么做无异于与整个天庭为敌啊。”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阿秋神色淡然,声音中带着一丝苍凉,“大春,我们兄妹几个曾为天庭出生入死,不惜一切,但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还不是如今这下场?”
阿春听着阿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陷入了沉默,无言以对。
阿秋继续说:“难道我们还准备继续为天庭卖命吗?”
“三秋,”阿春的声音充满了柔情,眼神坚定而真挚,“我不会说话,但你应该清楚我对你的心意。你决定的事情,我一定会支持你,哪怕是让我去死,我大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傻瓜,”阿秋瞟了阿春一眼,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感动,“谁会让你去死啊?”
她的目光转向趴在桌上的吴庹肷,心中忽然生出一计。
“叫阿冬进来吧。”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残酒剩菜。
阿冬进来后,看到吴庹肷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她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阿秋简单地将屋内的情况向她作了说明,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推断,图姑娘被送到轮回司,应该与北武煞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她就是被北武煞所擒。”阿秋的眉头紧锁,她的眼神坚定地说:“而那突然冒出来的玄冥剑,我想,与此事定有某种联系。”
“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阿秋低声在两人耳边如此这般地说出了行动计划。
“姐姐,你想好了?”阿冬紧紧拉着阿秋的双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阿秋腾出一只手,抓过阿春宽厚的手掌,深情的对两人说:“大春,细冬,能与你们结为兄妹,是我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此次行动凶险万分,如果你们想退出,我绝不会勉强,也绝不会怪你们,你们依旧是我最亲的大哥和幺妹!”
阿秋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分别转向两人,目光中充满了不舍。
“姐姐,你说什么呢?”阿冬的声音哽咽,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大春哥,你说是不是?”
“是啊,三秋,你跟我们还见外什么呢?”阿春的拇指在阿秋的手背上轻轻摩擦,饱含深情地望着阿秋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谢谢你,细冬;谢谢你,大春。”阿秋语调中还带着抽泣,说:“等完成这次行动,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三人一起好好生活,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阿冬和阿春另一只手也牵在一起,三人成一圈,异口同声地喊:“好!”
三人默契地完成了简单的准备工作,随即分头行动。
阿春与阿秋的任务尤为艰巨,他们必须在崔珏一行回阴律司与孟天官下凡的短暂间隙中,潜入阴律司并探查玄冥剑的下落。
这个时机转瞬即逝,一旦错失,他们的努力可能会化为泡影,而且还可能有血光之灾。
而阿秋则要赶在图阑珊轮回前阻止她,否则来世也不一定能再见。
两边的时间都非常紧迫,阿秋的计划充满了风险,形势迫在眉睫,机缘只在顷刻之间。
阿秋独自一人向轮回司进发。为了加快速度疾跑,她选择了那些人迹罕至的小巷,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延误。
轮回司对阿秋来说并不陌生,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个家。从她记事起,她的童年记忆就与这里紧密相连。
那时,梦婆一有空闲,便会带她到后巷的糖摊。
那里,总有一位老爷爷,他的头发和胡须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他挑着一副担子,一头是炉具,另一头则是糖料和工具。
白胡子爷爷虽然年岁已高,但手艺却异常灵巧。他手中装着糖浆长勺在瓷盘上轻轻摆弄,不一会儿,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便跃然盘上。
阿秋最喜欢的是凤凰,它不仅外形美观,而且分量十足,可以让她吃好久。
她喜欢举着她的凤凰糖画,对着阳光细细观赏。
阳光下的凤凰,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熠熠生辉,宛如浴火重生之后展翅高飞。
而这时,梦婆总会坐在一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边和白胡子爷爷聊着家常,轻柔的声音跟随着那些袅袅升起的炊烟,一起飘向远方……
想起这个画面,阿秋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眼角不禁湿润了。她抬起头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站在轮回司的后门前。
这条后巷似乎几乎未曾改变,砖石铺就的小路依旧,两旁的老柳树更显苍劲,微风吹过,柳条轻摇,一如岁月静好的旧时光。
后门也与记忆中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那扇老旧的门扉上已被时间刻画出一道道沧桑的痕迹,铜环上的锈迹也见证了无数个春秋的更迭。
门边的石狮子姿态威严如故,一直静默坚守,驱散邪祟。
阿秋轻轻触摸着石狮子的头,那份熟悉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仿佛将她带回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此刻,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轮回司真是个清水衙门,这么多年过去了,门都不修葺一下。
阿秋收拾感怀的情绪,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推了推那扇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别上了。
她嘴角一动,抓住了右边门那锈迹斑驳的铜环轻轻一扭,随着一声低沉的嘎吱声,木门应声而开。
她记得小时候,梦婆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开门的。
那时的她个头还不够高,总是羡慕地看着梦婆轻松地扭动铜环,而自己在旁跳跃着还够不着。
如今,她已经长大,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已经轻而易举,而那份童年的记忆却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