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这样!”
“桃姐,你听我说!”
“你不是警察吗?快想想办法啊!”
杨筱桃披头散发,无力地拍打着安大方的胸口。
两人吵闹中,胡翠萍也蓬头垢面从屋里出来,刚好瞧见从楼上下来的秦时明。
“发生了什么事?”胡翠萍打着酒嗝,睡眼惺忪。
杨筱桃坐在餐桌旁,手撑着额头,不住地哭泣。
“什么情况?”安大方问秦时明。
胡翠萍一脸问号——这话不应该是刚下来的小明问的吗?
“找到了。”
可是秦时明满脸愁容,完全没有“找到了”该有的喜悦。
“萍姐,桃姐,请你们先冷静些……”瞟见胡翠萍此时的模样,又纠正说:“你们先清醒些。海棠被人掳走了,我们刚找到她,现在过去救她……”
胡翠萍一惊,宿酒完全醒来。
“什么?海棠被人掳走了?她不是过去陪筱桃睡吗?”
胡翠萍慌慌张张冲进小房,又慌慌张张冲出来:“哪个天杀的啊?”然后抱住杨筱桃,两人哭作一团。
“我们马上过去。”安大方开始穿起外套。
“等等。”
秦时明用家里的手机给口红大姐打了个电话,请她过来帮忙照看下。挂了电话后,把藤篮交给安大方。
“小图受伤了,路上找个地方先医治一下。”
没多久,口红大姐就过来了,一见屋里那么多人,先是一愣;又见两女人在抱头痛哭,更是讶异。
秦时明也不多解释,简略地向她交代几句,就跟安大方出门了。
……
在寻宠物店的途中,秦时明把图阑珊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安大方。
安大方默默地听着,并没有用自己的逻辑打断他。
两人好像彼此都接受对方的“脑回路”了。
狸花猫受的只是轻伤,在宠物店敷上膏药,很快就处理完。但接下来去寻那栋烂尾楼却颇为曲折。
白天来来往往的人多,炁息芜杂。更棘手的是,昨晚狸花猫所走的路线,都是花木小径或是屋顶楼道;而现在只能走车道大路。
狸花猫拖着伤体,走走停停,凭着记忆反复确认方向,用了好长时间才带两人到达那处烂尾楼。
烂尾楼在市郊,不止一栋,而是一片,都是三四十层高。狸花猫所指的是位置稍微靠里面的那栋,与马路还间隔着两栋楼。
此处杂草丛生,积水横流,一地都是崩倒破败的建筑材料。有些地方还能看到裸露的钢筋和砖石,处处是荒凉。
歹徒还真会选地方,这里白天荒无人烟,晚上更不见人影,月黑风高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引人注意。
在这里狸花猫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两人无从落脚之处,狸花猫借着斜枝横栏可轻松跃过。
纵然秦时明有筑基打底,安大方也有专业训练,来到楼梯处时,两人裤子也已污迹斑斑,鞋子更是泥泞不堪。而狸花猫早在前头悠闲地梳理着肩头的毛发。
秦时明心系吕海棠的安危,不顾鞋底粘着厚厚的湿泥,抬脚就要登上台阶,被安大方横臂拦下。
“看,有脚印。”
秦时明这才留意到积满灰白尘土的台阶上,除了梅花点点的爪印,有一枚清晰的鞋印。往上两级,又有另一枚。脚印拾级而上,每间隔一级就一枚,左右脚交替。
“男性,运动鞋,45码,身材瘦高……”安大方拿出手机,边对着脚印录像,边用语音记录。
两人踮着脚跟着鞋印一直往上,蹑手蹑足挑空处下脚,避免破坏现场。
一直到三楼,脚印没有再往上,而是斜着往左走,到了一处空地,脚印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还有各种印痕夹杂其中。
“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安大方问,秦时明摇了摇头,两人一起望向狸花猫。
狸花猫在不远处一根水泥柱前徘徊,小脑袋左摇右摆,似是有所发现。
两人小心翼翼踩着空白处走过去,蹲下查看,发现几枚只有边缘轮廓、没有中间纹路的脚印,而且极其浅淡,若不特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人穿布鞋?而且应该很瘦。”安大方端量着这几枚特别的脚印,用手机拍了几张特写。
“有没可能是这个会……轻功?所以脚印才这么浅?”秦时明记得那图阑珊说过那蒙面黑衣人不是凡人,而且修为还不低。
安大方心里盘串着证据链,没有反驳秦时明的推断。
“这么说,突破口就在金三财,找到他就能找到黑衣人。”安大方拿起电话,准备向警局汇报。
但号码没拨出,拿手机的手僵停在半空。
昨晚他俩在一起,这些假若不是狸花猫告诉他的,那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具体的信息?
这猫居然比狗还好使,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在炼炁,真的有在打坐修炼;
他说筑基成功,真的一跃而起三米高;
他说小图会说话,真的顺着线索找到这里……
安大方的唯物主义思想轰然崩塌,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秦时明之前跟他提过的所有“灵异”事件和想法,都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的。
安大方思潮澎湃,久久未平,一时间竟不知要干啥。
跟局里实话实说?他们能信吗?且不说狸花猫通人性会说话,单是有人在屋顶如履平地就很难解释得通。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没拨出去,倒是有电话打进来。
“是我……啊……有这种事……我们马上回来。”
“是萍姐。”安大方挂了电话说。
“啊,发生什么事了?”秦时明紧张起来。
“她没事儿,是接到勒索电话了,我们先回去,快点!”
安大方催促着,人已经到了楼梯口。
……
回到家,两人已经恢复常态,只是颓唐不少;口红大姐在旁熬粥。
杨筱桃连妆都没化,眼睛浮肿,嘴唇苍白。
“给我看看电话号码。”安大方翻查胡翠萍手机的通话记录,记下了来电号码和通话时间。
“打电话的是男是女,能听出来吗?”
“尖尖的,应该是女……好像有点怪,可能是男的……”胡翠萍边回忆边说,但逻辑混乱,让人抓狂。
“可能使用了变声器。”安大方从专业的角度判断:“时间地点有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