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楼房附近，徐远便发现很多人聚集在楼下。
嘈杂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再靠近一点，便可以听到人群里讨论的话题。
果然都是和封城有关。
社区公告栏那边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这次封城原因又没说明白，异常公共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有亲戚从官府那边得到消息，说我们海山市出现了炼神者。”
“炼神者？什么东西啊？没听说过啊。”
“我听我三姨的女婿的表哥说，炼神者就是大力士。”
“听你这么说，10栋一单元501有个小伙子，我猜就是炼神者，一张300多斤的木质沙发，他一个人轻松扛上楼。”
“我也见到一个，力气大到吓人。”
“哎呦，我那口子，昨晚把床都给弄塌了，不知算不算炼神者呢。”
“凤姐，吃那么好啊，今晚我可要去你家做客啦。”
哄笑声立马响起。
徐远摇摇头，这些中年男女，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似乎有“内部消息”的人比较多，知道这次封城不是什么致命传染病之类引起的。
所以大部分人表情比较放松，就像拉家常一样在聊天着。
“炼神者？”徐远听到好几波人都在谈论这个名词。
原来官府把变异者定义为炼神者啊。
这名字确实高大上一点。
从众人的聊天中，徐远还知道了目前只有海山市出现这个情况。
大夏国其余地方都没听说有封城的。
徐远驻足听了一小会，就往自家楼梯口走去。
楼梯口也聚集了一帮人，里面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父母就在那群人当中。
母亲在和别人说话，而父亲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
徐远看得出，父亲还没摆脱被诈骗的阴影，整个人像个蔫黄瓜。
估计是母亲要出门，他才跟着下来的。
“爸，妈。”徐远走过去叫道。
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小远回来啦。”李芳脱离人群，“老徐，儿子回来啦，咱们上楼去吧。”
父母也只是下来打听情况而已，并无兴致与街坊邻居们聊天。
回到家，徐远立即打开电视。
屏幕里，新闻播报员在念着官府关于封城的通告。
滚动条也是不断报道相关消息。
“小远，学校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停课啦？”李芳问道。
“是的。”
这可不是徐远撒谎，就在刚刚，在班级群里有个通知。
官府要对全市封锁区域范围内进行人口普查。
由于人口普查任务要求在三天内完成，再加上官府人手不足，徐远所在大学的所有大三及大四学生，都要安排去协助人口统计工作。
徐远因为提前请假，所以没在普查工作人员的名单上。
“楼下的人都说，封城这个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芳打了一杯水，也坐在电视机前，“我可不这么认为，小事能随随便便封城？老徐，你说是不是啊。”
徐远山嗯了一声，继续呆呆的看着电视，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孩。
李芳看在眼里，轻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在强忍情绪，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已。
两口子携儿子从乡下老家进城里打拼十八年，每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
终于在城里买了一套二手房，老是老了点，旧是旧了点，可好歹也算是在城里安了家。
眼看着儿子就要大学毕业，家里也开始有了积蓄，日子朝着好的方向慢慢前进。
可谁知一时财迷心窍，多年积蓄清零，还欠了外债，用一夜回到解放前来形容都不为过。
搁在谁身上都难受啊。
徐远山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站起身，走进房间。
一小会儿后，又从房间里出来，手上多一叠皱巴巴的纸币。
大部分是五块，十块的散钱。
“小远，这是给你的下个月伙食费。”
“老爸，不用了，我还有钱。”
“小远，这钱你就拿着吧，我们的粮油铺还在正常营业，收入没断，不用担心家里。”李芳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零花钱都拿出来还给刘叔了，这钱是我借的，我自己还，不用你操心。”徐远山有点小脾气上来了。
没收入的儿子替自己还债，算什么事啊。
“刘叔这两天又上门来了？”徐远不喜道。
徐远山把钱放在儿子面前的桌面上，也不答话。
“刘大能不知躲哪去了，没来。”李芳替徐远山回答。
“我真的还有钱，这些散钱你们拿去粮油铺找补用吧。”徐远从口袋掏出几张百元纸币，“我银行卡里还有呢，够我下个月的伙食费。”
“也行，等你钱不够了再跟我们说。”李芳把桌子上钱拿起，塞回徐远山手上。
这些钱都是近几天的营业额，给了徐远后，势必会影响店铺后续进货。
缓过一段时间后再说。
这徐远山投资也投得太彻底了。
“老妈，反正明天没课，我也去铺面帮手吧。”徐远道。
“好好好，那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的。”
徐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他要看看，网络上有什么端倪。
封城真实发生，证明了那帮人的消息来源很有能力。
可单纯一个封城，对物价影响是有，但不会太大。
这种级别的人，怎么可能只图赚那点小差价。
如果要赚大钱，那他们肯定会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
而要制造恐慌言论，并迅速在民众之间传播。
只有网络才能办到。
徐远清楚的记得五年前，大夏国西面的盘国发生大地震。
该国核电站受地震影响，发生核泄漏事故。
而远在千里之外海山市，理论上，受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可当网络上突然爆发的各种季风、洋流，甚至候鸟迁徙的分析文章后，海山市便陷入恐慌之中。
紧接着一则则关于吃碘盐，可以防核辐射的言论悄然兴起。
理智的人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可相信的人也不少。
一时间，抢盐的荒唐事在海山市各处上演。
原先理智的人也很快被带偏。
碘盐的价格被迅速炒起来。
最高价甚至到了平时的三十倍！
可见平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某个特定情况下，却能带来暴利。
徐远翻看了各种媒体平台，却没发现任何炒作苗头。
难道是那帮人见消息泄露，取消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