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拽住她!(莱顿语)”
耳畔传来威廉的吼声,壮硕的中年男人一拳击退从车上爬来的血肉聚合物。
迪文卡氏族的出现让场面陷入了混乱,这是个突围撤离的好时机。
“你说什么?”
刘文涛拽着尝试融入黑暗的秦悦,说实话,他依旧不能理解这看起来单薄的少女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die!!”
威廉似乎看清了战车上的旗帜,他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该死!这些老鼠是迪文卡战争邪教的疯子!”
即使听不懂威廉的话,刘文涛也能从这些痴迷屠戮的废土老鼠身上看出那不属于文明的暴虐与狠辣。
高强度厮杀的斩骨刀因为砍杀甚至出现了豁口,这些疯狂的老鼠大叫着砍翻了一切拦路的聚合体,甚至连正在转换的逃难者都没有放过。
“快走!”
威廉尝试突围,但一杆生锈的自制长矛划过了他的脸颊,随后狠狠的钉进了车辆的车窗上。
[世界真实度:20]
[你见证了祂所经历过的消亡文明]
[迪文卡氏族时刻都准备着为至高母亲而战]
“别动!该死的莱顿猪(迪文卡语)”
站在车顶的投手露出了暴虐的神情,很难想象一只老鼠为什么会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但毫无疑问,如果现在尝试逃跑,首先他威廉会被串成糖葫芦。
糖葫芦是一种好吃的夏国甜食。
“我快拽不住她了。”
刘文涛看了看被黑刺蔓延的远方,又看了看那片涌动的黑暗。
好在这些老鼠的战斗力极其强悍,它们付出些许伤亡的代价摧毁了在场的一切异常活物和亡物。
“收集未转化的尸体,将这些东西一起烧了。(迪文卡语)”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比起鼠人的疯狂,这声音却多了几分平静与智慧。
秦悦似乎平静了些,她的眼眸褪去了些许暗红,漂亮的面容也不再扭曲。
她看向从车辆上跳下来的迪文卡鼠人,熟悉陌生的感觉就如同她初见城市猎手威廉一样。
那是一只年迈的迪文卡鼠人,拄着拐杖,身体看起来不太硬朗,但骨架依旧在迪文卡氏族中算高大的那一批。
阴翳且人性化的眼神,苍老的面容被有些褪毛的毛发遮掩住了,年迈鼠人穿着一身符合迪文卡审美的短袍。
“我们是不是见过?”
少女口中发出了标准的迪文卡语言,那晦涩的单词让刘文涛有些头疼,和这些奇怪的人交流让他显得就像是文盲一样。
让他吃惊的是,秦悦到底会多少语言……
“两个夏国人……嗯……”
“可以带他们一起走,毕竟这里只有你们两个活人了。”
年迈的鼠人名为坷拉,是迪文卡极端抵抗组织的首领。
[探知提醒你:你察觉到了“惊讶”,“欣喜”,“遗憾”情绪。]
刘文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注视秦悦的鼠人老头,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他。
“至于那个莱顿人……”
坷拉指向了面色难堪的威廉,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快意,但它却咽下了口中的话,转身对身旁持刀的迪文卡鼠人说道:“把他塞进后备箱一起带走,记得捆结实点!”
“至于夏人,哦!你们和虫子伙伴一样讨人欢喜,你们是我们的朋友!”
蹩脚的夏国语自坷拉口中传来,这句话是对着刘文涛说的。
“这tm到底是什么!”
刘文涛看着被捆绑的高大灰发中年,这些老鼠丝毫不掩饰对所谓莱顿人的讨厌,他亲眼看到一只小家伙踢了踢威廉的屁股。而威廉的霰弹枪早就被充当了战利品。
火焰灼烧了被堆积的尸体,为了防止这些新死之人转化,迪文卡氏族将其一并烧掉了。
空气中那焦糊味混杂着血腥气,这股真实让刘文涛头更疼了。
这里并不是现实,很显然,他绝对忘了一些东西。
刘文涛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是谁,而这个被称为祂,而且和自己很熟悉的少女又是谁。
很难形容这逆天的室内环境,刘文涛可没有秦悦的待遇,他与一群糙汉鼠人一起挤在了后排车厢内,空气中那浓郁的恶臭让他有些痛苦,这些家伙可没有猫咪一样可爱。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秦悦的背包里那只黑色的猫,所幸与老头鼠人坐在贵宾座的秦悦没有忘掉这只没有存在感的猫。
至于威廉,那位大叔和一些不知名腊肉一起塞进了物资车的后备箱。
“这座城市要完蛋了。”
坷拉对着车队领头司机说道,随后它下令车队启动。
这颠簸的车辆伴随着轰鸣离开了。
年迈的鼠人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秦悦,它只从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拘谨与好奇,这让它有些失望的同时多了几分坚定。
“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是刘文涛唯一能听懂的话。
“amp(迪文卡语)”
秦悦抬起好看的眉头,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只有疑惑,或许也有几分对鼠人的排斥,即使是和平纽带的夏人,对迪文卡这疯狂的“食尸种族”也有些畏惧。
“抱歉……我有些头晕……”
秦悦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逐渐远去的黑暗,她的咽喉稍许起伏,她咽下了畏惧的唾液。
“那片黑暗在召唤我。”
她此刻就像个空洞的躯壳,渴求填满这莫名的空缺,但这空缺却打算吞没她,这是狂乱的诱惑。
秦悦透过车内窗口看向了后箱面色惨白的刘文涛,青年的状态有些狼狈,俊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沧桑,那双褐黑色的眼眸顺着秦悦的视线注视了过来。
直到现在,秦悦才想起,刘文涛似乎“重来”过一次,并为团队规避了本该全灭的结局。
……
海蓬看了看已经被腐蚀的臂甲,可怖的肿瘤已经爬上了他的胳膊,他喘息了一声,将最后一根蓝针扎进了身体内。
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哦!一个小时之内注射四针,我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血脉中流淌的净化物就像豺狼一样啃食着自己的血肉,他的污染程度很高。
“要员,你究竟对人民做了什么。”
海蓬擦了擦头盔上的血迹,踉跄着从尸堆中爬出了身子。
他似乎破坏了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