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和这个女人做了一个交易。
一场看起来只有利益的交易。
她的身上携带着“声音”的一部分,作为“热衷”于收集“神祇碎片”的秦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随着“母亲”的权能过多继承,秦悦需要适当的强化“穿梭”权能来达到两者中和。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这个女人萃取她那本就摇曳的力量。
首先,她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拥有着对于秦悦极具吸引力的力量,秦悦是渴望这份力量的,但那只是来自“风暴眼”的那份亲和,因此这场协助是“雇佣”形式,雇佣兵可以随时丢下雇主跑路的那种。
其次,莱顿已经经历过一场“爆炸”了,秦悦不能让这里再次受到波及,因为她的眷族还扎根于此。
如果那种程度的风暴眼暴动再来一次,就像迪文卡与莱顿人一样,除了秦悦之外什么都不会剩下。
更为重要的是,秦悦好奇她身上的特质以及一个完全没有探索的地域。当然……关于“腐败”为什么对“生命”如此恶意也是秦悦的探索目的。
女人的身上还有一丝“腐败”的气息,乃至她的躯壳也因为这种生命诅咒出现了破败的痕迹。
她大抵是怕冷的,莱顿本来也处于寒冷之际,毕竟秦悦看到了来自古茹拉山脉的“雪”。
篝火的亮光点亮了这昏昏欲睡的女人的脸颊,也点亮了一些爬在黑雾中手忙脚乱收集异化植株木材的黑色小肉团。
秦悦坐在由黑色血肉凝聚的软垫之上,虽然只是一具人类模样的化身,但在对于“人型生物”的基本礼仪还是要尽到的。
此刻的场景却格外奇怪……
噼里啪啦的篝火,弥漫于黑暗中的雾气,如同黑森林一样阴森的环境,蠕动于黑暗中的身影。低头沉睡的女人裹紧了她那陈旧却华贵的长袍,微弱的呻吟却如同老妇一样残喘。她那暗金色的发丝中夹杂着亮眼的白色,但那丝丝白发却显得毫无生机。
还有一位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发少女,她的面容朦胧黯淡,火光与雾气交融之中隐约可见她那发红发亮的眼眸,白皙的脸颊充满了活力,她那单薄的身体之旁蠕动着晦涩的怪物,隐约有些许娇嫩的触角小心翼翼的触摸上她那放松的手指。
“她的胃口不好……东西也基本吃不下。”
秦悦晦涩的看了一眼放在篝火旁的瓷碗,这可是跨越了世界的食物,很遗憾的是,看起来夏国的可口食物对于女人来说不算好吃。
至少她吃进嘴里的时候,那漠然的表情都发生了些许改变,或许是屈于秦悦的“威严”(其实并没有),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味道过重了,是用了什么香料吗?”
这是她的评价。
不久前,秦悦和她完成了一场“献祭”。
她是作为祭品的那一方,献祭的对象是神祇,神祇是秦悦。
不知道为什么,距离成为神祇还有一段距离的秦悦早就拥有了一些来自神祇的特权。
神祇的降临与跨域活动与“献祭”都有一部分关联,这种模糊的概念可以理解为“请神”“祷告”等等。
但秦悦似乎解析了其中的原理。
来自星界的神祇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轻易的跨越“世界”的间隙,越是强大的神祇所受到的限制越大,这不是说祂们被约束了,而是一种“世界”的自我保护。
秦悦有预感,如果“声音”降临地星,那么一瞬间,地星就彻底不存在了,祂的伟岸已经超出了这颗小小星球的极限。
而“穿梭”是一把万能钥匙。
秦悦是拥有钥匙的偷渡客,她不是神祇,却能拥有神祇都企图拥有的力量。虽然现在她还不太成熟。
“穿梭”可以调用身为“电梯”的“风暴眼”的力量,借助锚点就可以真实的入侵一片区域。
而这份力量来自“声音”,因此祂要收回这份来自于祂的下位权柄。
这么一看……“声音”似乎处于分裂状态,是各种意义上的分裂状态。
祂的力量似乎如同星星一样被打碎于各个未知领域了。
而秦悦只是得到了其中普通的一片,至于怎么得到的,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毕竟折磨可是从六年前就有预兆了。
而如今,女人又一次跨越“星界”,向秦悦进行了“献祭”。
两人签了一个“合同”,一个彻彻底底的“卖身”合同。
看来她并不打算活下去。
“献祭”的对象是她自己,是那份未知切让人渴望的力量。
让秦悦产生“归一”企图的力量。
总感觉来自自己的“保护期”要彻底结束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似乎不是什么臭鱼烂虾了。
秦悦有些晦涩的看向了不远处因腐败而灰败的地域。
“我现在是她的神祇……”
秦悦看着这个女人有些感慨。
“神祇……”
这个字词只是一种上位生命的代词罢了,祂们中有强有弱,有的甚至可能不如特级干员。
“破碎”“失控”“发狂”“陨落”“异变”。
即使神祇也会消亡,对于那种无上的存在,寻常神祇又何尝不是一种让人愉悦的蚂蚱……
至少那个轻佻的家伙是这样,完全超脱于规则之外的不知名存在,明明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却如同游客一样喜欢静悄悄的观察。
祂的行为与逻辑不可预测,祂似乎跨越过无数的文明,也亲手摧毁过文明中最后的萌芽。
……
女人和年幼娇弱的新生神话生物度过了孤独又漫长的一晚,流浪于星界的两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身份。
秦悦有家,她没有。
她献祭的对象可能还是一个“生命”邪物……至少在秦悦看来,自己这幅模样可没有说服人信任的本钱,除了这幅看似可爱的外表。
当然,如果邪神真的长这样,比起一些奇怪的守序存在或许更有吸引力。
秦悦小姐对于自己的魅力可能不太了解,了解一个种族的喜好对于拥有“模仿”且拥有智慧的秦悦眷族来说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面对同类模样的高危存在,至少你不会像看到大眼珠子一样手足无措吧。
……
“……”
“回来。”
穿越无尽恒宇,穿越时间与空间,那超脱于理解认知的绝对存在时刻向祂的舞台发送着神秘的波动。
我们无法理解那种恒宇般的事物。
片面的来描述。
黑洞一点点的吞噬着万千的星光碎片,它们就像是朝圣一样义无反顾的涌向这块深刻空虚的残缺,可总有抗拒者会拖延这个过程。
祂不着急,祂也不会着急。
就像瀚海一样……你们只是困在海中的鱼虾,究其一生只能于风暴与洪流中沉浮。
乘着风唱着歌的渔民除外,他是个什么都要捡起来看看的怪胎。
祂在等待,等待必然的结果,等待一场场回归,等待最后的洗牌。
侵扰秩序企图毁坏平衡的变数终究是徒劳,在祂的铁血手段中,将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祂不在意那些偷食祂伟力并企图占为己有的虫子,在祂眼中,这些虫子将成为“归一者”们接近回归的垫脚石。
在此之前,祂得解决一个最大的隐患。
……
[我们的悲剧似乎从最开始就注定了。该回到哪去?回到太阳里去?——某位阵亡干员的杂谈]
好结局之所以戛然而止是因为那是破碎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