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僧眼里的人全是怪物，他每天看着这些张牙舞爪的怪物就来气。
他要是不修佛法，肯定是一方恶霸般的存在。
此时被笙虚子嘲讽，他直接就想动手。
一时间，几道气息在大殿里碰撞，大家都暗自心惊。
先是聆听者，她能感受到忘忧僧是四品战力，而云卿也是四品。
但两人不同在于，云卿的四品仅仅是表面展现出来的品阶，真实的战力似乎与她三品旗鼓相当。
可是，最让她惊讶的还是许卿梦。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一品级别的顶级强者。
“这个世界的一品才几个啊？她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笙虚子的惊讶点也是在云卿和许卿梦身上。
他自知可以碾了忘忧僧，也能察觉云卿似乎与忘忧僧差不多。
但是这一碰撞就知道，别说对方两人联手，光是云卿他就不好对付。
更让他震惊的是许卿梦那凝而不发的气息，宛如一座巨山伫立于身前。
一品！这是他们仙道盟盟主的战力。
“这个女人的出现，怕是要把修行界的格局给改变了。”
而云卿这边惊讶的点只有一个。
就是温情那五品的气息，竟然在所有人的对抗中，选择站在了他们这边。
直接拉住了她的阿嬷。
“梁小米说的对啊，当年怎么没多分裂出几个，这样的话……到处都是自己人啊。”
几人分别散去气息，聆听者淡然道。
“我们大雪山不属于任何一方，也不会加入任何一方，我们只听从神的指示。
在神没有给于指示的情况下，我们会选择安于现状，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所以，忘忧僧你们这边不要在提出兵的事。
大家来一趟都累了，让温情安排你们去休息吧。”
离开大殿后，温情有些沮丧的正要带他们去客栈休息，云卿忽然将她喊住。
“既然来了蛇塔，你说的那个神之壁画呢？方便带我们去看下吗？”
温情看看左右无人，这才窃喜的说。
“一般是不能去的，但我今天没帮上你们的忙，还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弥补呢。
走，咱赌一把去。”
几人小心翼翼的跟着温情来到塔内的顶层。
温情先独自过去，支开了守卫，然后招呼云卿他们进来。
这间房间很大，以圆弧形呈现，里面挂着纱幔，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张大床，让这里多了几分暧昧的感觉。
温情解释道。
“神在需要的时候，会在这里享用圣女。
听侍奉过神的姐妹说，主会把她们拉入壁画，然后与她们欢愉，同时接收信徒的信仰力量。
随后，又会将她们从壁画里放出来。”
许卿梦看着杂乱无章的壁画问道。
“你们的神，是什么样的形态。”
温情思索着说。
“各不相同，反正不是人类。
侍奉过神的姐妹说……有的如蜘蛛一样，但是长着人类的身子。
有的如同章鱼，有许多的触手。
还有的无法形容，似乎就是一个圆柱体。”
忘忧僧微微一惊。
“这不就是我眼中的人吗？你们在我眼中就是乱七八糟的触手、触角……
以及……那些不可明说的器官的集合体……”
云卿指着一处壁画说道。
“你们看，这个满身触手的生物似乎就是温情所说的神了。
他好像在……吞噬一个人类？”
许卿梦蹙眉半天后沉声道。
“不是吞噬，而是在与这个少女交合，然后他变身成了这个少女的样子……”
云卿点了点头。
“是的，你们看壁画，神变成少女后进入了一座城内，然后从内部开始突破。
但是……城里有个人一眼看透了了他，于是他们打了起来……
根据这幅画……我忽然有个很大胆的猜测。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忘忧僧的眼睛其实是琰璃的一项能力。
只不过我们没有融合，这项能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所以……他才会看到有些人是人，而有的人是怪物？”
忘忧僧面色凝重。
“也就是说……我一直弄错了！
我的眼睛并非能看出好人与坏人，而是能看透谁是真的人类，谁是这些神假扮的？
但是，眼睛如今出现了错乱，使我看到的大部分人，都是怪物？”
云卿不敢确认。
“也有可能……这双眼睛是能看到人的本质，而你因此看到了人的善恶……
这说不准的。”
许卿梦指着壁画道。
“快来，你看这儿，这一幅画是……这个人类看了一眼变成少女的神。
然后……少女的身上……就被画上了很多曲卷的气体……
这才是那双眼睛的主要能力！
看透本质，看透万物气的流向……
就像……”
云卿背脊发凉。
“就像小雪一样！
天啊，我到底是谁？你们又到底是谁？”
许卿梦的手轻轻放在云卿的肩膀上。
“没事的卿，你越是接近真相就会越迷茫，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
忘忧僧顺着壁画走，慢慢的说道。
“往下就是……城里出现了许多……伪装成人类的神。
然后……城破了！
起先的那个人类……我猜他应该就是琰璃吧。
壁画上他变得邪恶异常，然后引起了一场灭世大爆炸，将这片世界重启。”
温情叹息道。
“当我第一次知道，我自己就是这个邪恶人类的一部分时，我很绝望。
但慢慢的也无所谓了。
万物都是神的安排，我是什么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
云卿带点小嘲讽的说道。
“你们这些有信仰的人就是好，所有想不清楚的事情都归于宿命和安排。
说白了就是不去想，爱咋咋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前走。
慢慢的讲解。
“大爆炸毁灭了世界，大部分的神也死了，而活下来的……全部在往天上飞？”
温情点点头。
“嗯，神回到了神之国。”
许卿梦冷笑道。
“是主动回去了还是被赶走了？赶走的话，琰璃就肯定有不让他们再回来的后手。
你们看这里，飞的慢的这几个……就回不去了。
他们被迫来到了大雪山。”
温情捂着小嘴，有些哀怨的说。
“你们是这么理解的啊？明明就是神疼惜我们，派了一些神使来保护我们才对。”
三人都懒的理她，继续看，而云卿继续讲解。
“来到大雪山的神建立起了高塔，然后开辟了一个空间躲了进去？”
温情解释道。
“这就是异度空间啊，神使们生活的地方。”
云卿摇摇头。
“不对，高塔是一种开辟空间的装置……琰璃的后手就是让整个世界变得不适合神生存，所以他们才要跑。
而跑不掉的，就只能在一个单独的空间里残存……
这个空间很像是……”
许卿梦接话道。
“白若兮说的以太空间，两个世界的夹缝！
也是小雪能跳跃的那个空间！”
温情哭丧个脸说。
“你们都理解歪了啦……”
谁都懒的理她，忘忧僧沉思道。
“这个世界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让这些神无法生存呢？”
云卿闭目许久，终于睁开眼睛说道。
“骨头，还记得我是上官惊鸿的那一代吗？”
许卿梦疑惑的点点头。
云卿继续说。
“你那时候天天给我读书，有一本书说过。
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所有修行者只能榨取人类的魂力来修行！
用人的灵魂、肉体与生命。
炼成灵珠、长生丹等等……”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忘忧僧瞪着眼睛说道。
“琰璃弄出来的那场大爆炸，把这个世界的灵气！给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