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在双目上的手突然拿开,光线射入,使得视野里泛起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所以是因为那件事吗?
辰峰不知道,不过这也不重要。
晓露的喜欢已是既定事实,现在他需要回答的只有一个问题。
他是否喜欢晓露。
“应该是喜欢的。”辰峰揉了揉太阳穴,顷刻间得出了答案。
有一种说法是当碰见喜欢的人时,自己的心跳总会或快或慢上那么一拍,但是这种判定方式显然不适用于现在的辰峰。
他的判断标准更加简单,那就是谈及情感问题时,他是否第一个会想到晓露。
答案是肯定的。
高中也不是没人找他表白,但是他都拒绝了,嘴上说着是好好学习,没时间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不过实际上呢,呵呵。
他是个和晓露一样实诚的人,不想欺骗自己。
他确实是会想到晓露,虽然不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但是这个印象确实就在那。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只可惜。
“咳咳……”
没机会的。
尽管爹妈同意,尽管二人知根知底。
但,没机会就是没机会。
很喜欢《爱情公寓》里头张伟说的一句话:
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都是耍流氓。
他没有未来,自然也没办法和晓露成婚,如果真的与她走到一起,那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将晓露美好的爱情自私地绑定在自己的身上,最后躺进坟墓,一同被埋葬。
他不打算这么做,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回应晓露呢……
不清楚,不知道。
也许一刀两断会是个理智的选择。
但是,这样对两人真的好吗?
“咳咳……”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适时响起,缓解了辰峰纷繁复杂的思绪。
“喂”
他接起电话,然后……
平a骗大招。
“臭弟弟,你又去哪里鬼混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看孩子,你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我一个人看孩子有多累,平时你出去鬼混,有个三妻四妾也就算了,现在连答应好的事都办不成吗,你人呢?”
颠颠的声音通过耳道狂暴轰入辰峰的大脑,直接顶走一些值得深思的问题。
“芳姐,别拿我寻开心了,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咳咳,别那么着急好不好。”
辰峰顿了顿,缓解了一下喉咙中割裂般的剧痛,继续回道:“毕竟,我什么时候失过约呢。”
失是失过,但不是在你这。
“哎呀,原来还有一个小时呢,可是人家好想见你,怎么办呢。”
声线经过特意的替换而变得磁性且诱惑,很难让人相信这句话与刚才那句话出自同一人之口。
“等着吧,反正,我总是会来的。”
辰峰挂掉电话,把座椅放平,打算缓解一下有些失常的心率,然后再去见这位令他有些头疼的女人。
不过,貌似那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嗡~嗡~”
手机又剧烈的震颤起来,仿佛表现着对面的不满,可惜辰峰现在没有心情继续和人扯皮。
他头有些晕,需要…休息。
于是他又挂断了电话。
然而此举并没有让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反而是激活了对方的偏执。
手机又一次固执地震动起来。
“芳姐,别闹,好吗。”
“哎呀呀,臭弟弟,原来是我不懂事吗?你知道吗,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挂我的电话,你挂我电话就算了,明明都在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是不是看不起老娘啊,臭!弟!弟!”
奶凶奶凶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电话里扑出来咬他一口一样。
“阿辰,你这么做我可是对你很失望啊,你作为股东,既然对酒吧事务这么不上心,那我可是要降你的股份咯。”
再好,又有些上位者的语气了。
好高级的音乐盒。
“哦,那你降吧。”
咋滴,爷反正就这么点时间,赚钱都是为了晓露,夜霜,还有爹妈,最后也就是留多少的问题。
叨逼叨的,富婆就了不起啊,富婆就一定能拿捏别人啊,我可去你的吧。
勿扰,要睡觉了。
说完之后,辰峰又挂去了电话……
……
“啊?别……”
酒吧角落,相同的位置,年轻的女人听着电话中传来的盲音声,又看了眼另一个小界面上,放平躺椅然后安然入睡的辰峰,浑身颤抖。
她的指节被捏的发白,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桌板被不知名的压力压的吱呀作响。
“咕咚”
颤抖忽然停止,年轻的女人心中之气仿佛在一瞬间泄去,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饮尽了其中的烈酒。
灼烧的感觉一路从喉咙,蔓延到胃里。
酒气上涌,女人的两颊不禁泛起坨红。
“阿全!再来一杯。”
“芳姐,算了吧,等会儿辰哥就来了,你这样醉醺醺的见他好吗?”
“辰哥辰哥的,这里到底谁说了算不知道啊,叫你调你就调,哪那么多废话,还辰哥,嗝,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傻瓜,木头……嗝……”
眩晕感开始支配大脑,女人开始打起了酒嗝,话音也越来越弱,越来越模糊。
看老板这个样子,那位被唤作阿全的酒保也是无奈摇头。
看来是辰哥又惹老板生气了,真是的,也不知道辰哥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不上老板呢,老板年轻,漂亮,还多金,这放到外面得有多少人追啊……
不过说实话,辰哥的条件好像也不错啊,个子高,模样好,听说年纪轻轻的学术成就就已经不低了,更别提小技能一套套的,会调酒,会编程,会运营……
“阿——全——”
算了,自己只是个酒保,替他们操心个什么劲,不如好好练练刚从辰哥那学的几招,搞不好某天桃花运就来了呢。
“快——点——”
“来了!”
女人柔得过分的声线令阿全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女人和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两种生物,这哪还是他认识的芳姐啊,这分明就是一个陷入爱河的普通人罢了。
哎。
感叹归感叹,活还是要干的。
一杯度数不高的酒很快被端上了桌子。
可惜芳姐只是轻轻啜了一口便不再品尝。
“不——好——喝——”
芳姐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甚至像小女孩撒泼似的打了个滚。
“给老娘把那瓶,嗝,96度的,生命之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