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尽情的忽悠武安,在华人眼中缅北人很奸,很坏,很懒。没有一点的上进心,过的是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日子,反正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但是论起玩阴谋诡计,他们跟华人差的还很远。
但这里面不包含克钦之狐。
人老奸马老滑,说的就是老桑吉这种饱经沧桑世故的狐狸。
叶青这番话,要是落在他耳朵中,就算对克钦独立军和崩龙军一点坏处都没有,也会被他敲诈走很多东西。
夜色越来越深,细雨霏霏,将二人头发衣服全都淋湿了,但叶青也没让武安进车里坐坐的意思。
叶青穿得是防寒保暖的冲锋衣,所以他无所谓。
武安是习惯了,最艰难的日子,是被政府军包围剿杀,不得不躲进野人山。
那时候的雨比这个还大,每个人都躲在大树下,承受着暴雨冲刷身体,不断带走体温的可怕后果。
也就是在那年,他失去了两个兄弟。
叶青借着藏在掌心的烟头,发出的亮光,看了一眼脸色铁青,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武安,这才打开车门,从里面拎出一件冲锋衣:“换上吧!”
武安快速脱掉身上草绿色军装,将冲锋衣穿在身上,顿时感觉到了温暖,片刻之后他就发现了不寻常
雨水落在面料上,不断的滑走,却没渗透进衣服之中,而身体始终保持着温度,忍不住道:“叶先生,这衣服”
“这叫冲锋衣,属于高科技衣服的一种,防风防雨防寒”叶青一边说着,一边将冲锋衣上的帽子给他戴上:“穿着这种衣服,还能防备蚊虫叮咬,就是稍微有点热。”
“我的意思是,这种衣服贵不贵!”
“姐高边贸区就有卖的,一套衣服估计需要两吨铜矿石。”
武安翻了个白眼,听你的语气,比我和老桑吉还恨克钦将军莫波和杜钦梅丹:“你帮我采购,我用宝石跟你换。”
叶青笑着摇头:“说实话,现在姐高边贸区的冲锋衣全都被我买走了,就等着八一扛和子弹,加上订购的药品,一起交给老桑吉。”
武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能不能优先供应给我们!”
“说实话,这批采购单军火和物资,是优先供应老桑吉的,因为我已经提前收了他的货款!”
武安知道,老桑吉的货款,就是那块红砂皮,是老桑吉珍藏多年的宝贝。
“一起供应的还有刀寨!”叶青也不隐瞒:“因为这批物资,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进入缅北,我需要借助老刀爷的走私渠道。所以,必须加强刀寨山军的武装力量和自卫能力”
你扯,你扯,你尽情的扯
刀寨虽然距离南坎不远,但却属于腊戌辖区,只要贪狼不找他麻烦,果敢军和北掸邦军,根本就不能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武安心思一转,失声道:“刀寨!”
叶青肯定点头:“刀寨!”
武安终于明白叶青玩的什么了。
他已经将刀寨纳入了囊中。
刀寨山军不仅抢克钦人,崩龙人,还有果敢人,北掸邦人,可以说,只要你敢走他们开辟出,专门走私的山路,就逃不过被杀被抢的命运。
虽然各族恨得牙都痒痒,但却不得不默认刀寨的存在。
因为刀寨抢劫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那条千辛万苦才开辟出来的走私途径。
刀寨傣族,跟内地的傣族关系最为密切,始终保持着走亲,通婚的传统,而走私路径,也是在这些内地傣族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开辟出来的。
因此,这条路关系到了两地傣族的生计。
而且,缅北各族也因为这条不为人知的走私路径,获益良多。
也正因为如此,缅北各族也只能听之任之,享受痛并快乐的折磨。
武安转动眼珠,很快就明白了叶青的目的。
从史迪威公路上弄来的铜矿石,因为没有发票,不能正常通关。
但是,刀寨却是走私珍稀树木的大户,在大金江就有内地傣族接应他们的船只,所以,叶青收购的铜矿石,根本就无需走木姐海关
刀寨,绵绵夜雨中,老刀爷坐在寨子中位置最高的吊脚楼走廊上,听着细密的雨珠,击打房顶,绿植的声音。
手中端着纯金的水烟筒,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
光头刀震蹲在他旁边,嘴里叼着的却是云烟:“阿爸,你为什么将五百万跟那个皮箱交给查猜,这个名叫沐嘉俊的小子,口腹蜜剑典型的笑面虎,你真的以为,他会给咱们大笔的生意。”
“那你为什么相信叶青。”
光头刀震皱着眉头:“这些年,沐家越来越过分,将刀寨山军,当成了他们杀人越货的替罪羊,而且,木材的需求越来越大,但是价格越来越低。
刀寨伐光了一片山林,但是我们却穷的连一辆牧马人都买不起”
老刀爷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刀震说的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穷,因为需要内地的物资,沐家才能掐着刀寨的咽喉,逼着刀寨听话。
“你觉得这个名叫叶青的小子,能给刀寨带来改变。”
光头刀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齐玉说的,叶青为人四海,而且从来不出独食,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不听他的,木姐和腊戌的军队,一旦整装完毕,就会进攻刀寨。”
“齐玉说,沐家虽然是云省的坐地虎,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买沐家的帐。但是叶青却是一条过江龙,他来缅北,并不是赚了钱就走,而是打算做长久生意的。
而且,叶青能卖给我们军火,但是沐家却没这个能力。我们可以跟木姐三雄一样,跟叶青做生意,一起发财,和平共处。”
“你的脑子还是简单了些!”老刀爷欣慰的看着儿子:“沐家是坐地虎不假,但是叶青却是一条回家的强龙。
几十年前,整个云省都是他爷爷打下来的,三十年前,他的父亲曾经主政云省,虽然后来回到了京都,但叶家在云省的势力依然是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