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记,好歹同事一场,为什么要这样不留余地?”王文斌死死地咬着牙道。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去省委组织部说什么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晚了!”齐天敲着桌子道,狠狠盯着王文斌的眼睛。
王文斌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件事齐天竟然能知道。
看来他确实手眼通天,连省委组织部都能搞定。
竟然跟他通风报信。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再说什么?
在这场斗争中,他是彻底失败了!
为今之计,只能请他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不要影响自己离开。
“齐书记,我检讨,我工作方法上确实有很多问题,请您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省委组织部的事情是个误会,跟我没关系啊!”
……
王文斌疯狂地示好,现在他什么面子都顾不上了,只求齐天不要对他赶尽杀绝。
其他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王文斌。
堂堂一个县长,现在如同小瘪三一般求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实在是挑错了对手。
“哼!现在说这些,晚了!你不要忘了,你不归人事厅管,你归西州市管!西州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齐天冷哼一声道。
他已经给市委刘书记汇报过了,不会让王文斌好过的。
本来依着他的意思,得把胡天荣这件事牵扯到王文斌身上,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刘书记考虑到王文斌背后好歹还有省人事厅长李琰的面子,也不能做得太难看。
几天之后,市委组织部的任免文件发出,王文斌,任市农机局副局长,括号正县级。
听说因为这件事,李琰专门给刘军胜打了电话,想把王文斌调到省人事厅,但被刘军胜拒绝了。
两个正厅级一把手间还闹得不愉快。
但最终,李琰还是略输一筹。
刘军胜向外界证明了,在西州的地界上,他说了算,有无尚的权威。
齐天也进一步向世人证明了,他是市委刘书记最忠实的小兄弟,对他有很强的影响力!
接到任命通知后,王文斌面如死灰,也心如死灰。
一个人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准备趁夜色离开了燚城。
ZZ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自古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
农机局,是农业局下属的二级局,还让他当副局长,这是赤裸裸的贬谪和羞辱。
刘军胜和齐天这样干,简直不是人!
还好,他们还保留一丝理性,没有进一步整自己,往贪污受贿上扯
如果那样的话,那真是完蛋了。
这里面的水,真是太深了
他想哭,却没有泪水。
他还能再翻身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做小伏低一段时间,让李厅长把自己调走,慢慢再寻找机会了。
只是,这落差太大了!
遥想去年,刚上任县长的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呼后拥,一言九鼎。
面对齐天的拉拢和示好,自己根本没有在意,认为燚城县早晚是自己的天下。
齐天这样的治理方式,肯定不行。
私心太重了,早晚出问题。
作为省里来的年轻干部,他不能同流合污。
而是要秉公办事,作出一番成绩,尽快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
可是这些当初的豪言壮语,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行路难啊!
在这片充满利益的土地上,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没有一个人送他。
齐天的人都冷眼看他笑话,当然,也有不少人同情他,但这些人,只能偷偷地同情,一点儿都不敢表露。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突然,办公室的门响了。
“谁?”王文斌有些惊讶。
“王县长,是我,我来给你送行。”
梁江涛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酒,一个纸包。
“梁书记,你怎么来了?”王文斌摸不着头脑了。
两个人非亲非故,就简短地共事过几天,话都没说过几句,如今自己就要离开,他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有必要来送自己吗?
机关里没有秘密。
他来送自己,今天晚上就会传到齐天他们耳朵里,对他有什么好?
“王县长,咱们共事一场,我不来送送您,说不过去啊。”
王文斌生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感动。
雪中送炭,谁人能不感动。
赶紧让座。
“一瓶陈年汾酒,一只烧鸡,咱们两个喝一杯!”梁江涛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好!”
在这种气氛下,连干三杯,两人情绪都上来了,王文斌话就更多了。
“兄弟,燚城县不好干啊,尤其是县长的位置,我当时就是大意了,自以为能轻易做出一番成绩,没想到,唉”
“您别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江涛对王文斌做的事了解地很深入,知道他刚一上任,就想烧几把火,着实准备干好几件事,一是关闭小煤窑,二是推行政府项目公开招投标,三是削减三公经费。
这每一招,都打在了既得利益的痛点上,也打在了齐天身上的痛处。
这哪里了得?
齐天联合一帮官员和煤老板,既用硬招,又用阴招,硬生生把这几件事弄成夹生饭,让王文斌威信扫地,然后坠入泥潭。
但不管怎么说,王文斌是想做事的。
只要有这一点,梁江涛认为就值得交,就是个好干部。
“唉,我当时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冲的太猛,暴露得太早,如果能讲求策略方法,徐徐图之,情况可能大不一样。兄弟,你也是上面下来的,肯定也会面临我一样的问题,听我的,慢慢来,你那么年轻,把齐天熬走了,会有出头的那一天的!”王文斌道。
梁江涛听着他的劝告,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也把自己当成一类人了,于是道:“王县长,兄弟年轻,还想请你指教指教燚城县一些具体的人和事儿。”
王文斌一拍大腿道:“兄弟,你这可是问对人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老哥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堑了,有了多少教训?可为什么还不行,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啊,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也应对不了这些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