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怀疑过安泽的身份,
一开始就料定这女人对于南如一伙来说非同一般,是目前双方明暗联系的唯一纽带。
如果地位足够重,日后拿来谈判也不是不可能。
但从绮罗的形容以及那边暗卫传来的情报考虑,一切都在指向这个女人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修炼天赋平平无奇,用【青层云岳】试探过,证明并无异状,身上没有修行什么妖宗邪法。
至于踹伤两个凡人侍女,也只是有些练气士入门后灵气淬体后的蛮力。
不过倒是挺符合邪宗那个叫孟川的邪修的选人条件。
大概率就是被抓走做鼎炉的普通女修,充其量也就是长得过人些。
不不不,不止一些。
迷住了颇为挑剔的绮罗,为她破了太多的例,整天缠着自己说情。
自己门下有几位修士也有风波过后讨要美人的想法,就连景清臣那剑痴话也多了些。
想到这里,岳山青突然觉得脑海中女子的长相又模糊了几分。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这个女子出现的时间段,以及出现的方式都有些过于巧合过于突兀了。
有种合情合理但就是让人感觉不安的矛盾感。
“叩叩叩”
岳山青走到窗边,窗外侧立着一人,
“回主人,到目前为止这女子未透露出自己的来历,属下已经吩咐人去查过,符合条件的女修也并未有走丢失踪的记录。”
窗外人等着岳山青的吩咐,
比起等着对方精心编织好谎话,岳山青更喜欢自己去查,那通常会少很多阻力。
别看只是练气一层修士,每个势力所拥有的数量也都是有数的,就更别提这种纯天然的美人了,一旦失踪必不可能无声无息。
查遍了云岳国内的势力,没有任何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子。
要知道这股邪修来到云岳国附近并没有多长时间,剿灭行动前不久还有孟川导致的女修失踪。
既然不是附近的女修,那难不成是从别处带来的?
那就更不对了,好吃好喝的养到现在一根手指头也不碰?
孟川行事极有特点,自诩双方“自愿”,下手也只对女修士,凡人女子就算是再好颜色也不指染。
对于掳走的女修,配合成事的话,过段时间或许能平安放走,若事不成,断然是见不到活口的。
这也是他们这个邪修势力会被发现的原因之一。
那么这个貌美的安泽是怎么幸存下来的呢?
在郡主府的时候已经安排人测过这女子底细,完璧之身元阴未泄,且年纪很轻,练气入门的修为也是并无异状。
怪事,简直就是天大的怪事。
就因为太怪,所以岳山青一直没有对安泽有什么动作,反而顺水推舟把人送到了郡主府上。
绮罗那丫头待人真诚,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问官”了。
可现如今问题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
“你下去吧。”
“主人,还有一封信,给您的。”
窗外那人临走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塔铁长拳】掌握起来并没有安泽想象中的难。
有了“教科书”的安泽照猫画虎,在床榻上简单演练竟也悟出几分气势。
这具身子在某些方面果真是天赋异禀,可以说是先天圣体。
虽然灵气修为迟迟不得寸进,但这武技修炼却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直接略过了打基础的步骤,照着做便可立得几分真传,安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发力技巧和手上劲力的明显进步。
当即对自己的未来又多了几分希冀,只要有本事傍身,天高地远随自己所想。
打了一套长拳后,安泽长舒一口气,坐在床沿捧起梳妆台上的小铜镜,借着烛光看着其中的人儿。
真美啊,要是我上辈子遇见这种姑娘估计会走不动路。
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呢,为什么会是自己,自己原来的世界怎么样了。
如今莫名其妙的进入异世,成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者。
迷茫和不适应,以及数个夜晚入梦的“前世”记忆,让安泽远没有看起来适应的那么好。
她果然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莫名其妙的“扮演”这个女子,内心怨气其实是大于惊喜的。
前段时间朝不保夕,时时担忧自己会被硬上弓没闲心想,刚才实力的进步更是让她顾不得发牢骚。
现在正是平静时,各种想法便如潮水拍礁一般席卷而来,或许这就是修行人所说的心魔吧。
如果就此打住,这只是一个梦,自己喝多在家里客厅睡着的梦那就好了。
嘴上说讨厌枯燥生活,不想给人打工过苦日子,但安泽何尝又不渴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人生。
哎呀呀,真是啰嗦了。
在这里瞎想什么用都没有,也没个人可以喝一杯诉诉苦。
还得应付接下来一堆麻烦事,安泽摇摇头放下铜镜,缩在床上准备入睡。
也许是练武技练的入了迷,安泽这次做的梦也是关于两门武技的,
“安姐姐!”
没睡两个时辰,安泽便被已经听习惯的声音叫醒。
“安姐姐,我吩咐给你准备的点心你怎么没吃,不合胃口?”
因为安泽吩咐过不需要人伺候,所以侍女侍卫都在外面候着。
安泽一个人没什么讲究,练够了就和衣而眠,头发也维持着昨晚上打拳打到上头处时的散乱。
现在正顶着一头乱发,用肘撑着身体,睁开眯缝的眼睛。
来者自不必说谁,云绮罗看着安泽这副模样,也是窃笑。
虽然仙子滤镜再次破碎一层,但亲切感更添几分。
美的惊人的脸让一切杂乱都带上了特殊意义,比如时装周上披着麻袋,那也是设计,模特穿报纸那也好看。
“安姐姐,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今天亲自教你,不用着急。”
云绮罗伸手把安泽滑落肩头的衣服往上扯了扯,伸手点了点美人的唇,接着说:
“我呀,第一次拿到【青层云岳】也是兴奋的没睡着觉呢。”
安泽这才摆脱梦中那种混沌玄奇的状态,像一只被水淋了的猫咪,几个动作连忙从榻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