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沈乌起身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同时眼尾偷偷瞟了一眼安泽。
从一开始这小子便一直观察笼中人的言行举止,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安泽无暇注意其他,只是死死盯住那张面具,企图从中看出什么破绽,好借此逃离眼前这个囚笼。
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种可能,胸口沉闷像是坠了个秤砣,气氛凝重且压抑。
傻子,神经病,变态杀人犯,剧本?
但一切随着面具人接下来的动作被否了个彻彻底底。
一个紫色丝绣袋子凭空出现,从其中飞出一尊黑色小鼎。
小鼎从一粒黄豆瞬时长成人头大小,漂浮在半空。
眼前景象给安泽惊得眼睛瞪起,这已经完全超出表演或者障眼法的范畴,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真的。
沈乌倒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明白师父这是在起鼎炼药。
一簇幽蓝火苗自于南如掌心升腾而起。
火舌舔舐着小鼎底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药香,正是之前闻到过的那股味道。
离得很近,看的真真切切。
一堆只是看就很不简单的草药果实一波一波往小鼎里放。
随着那股异香越发浓厚,沈乌的眼神中满是渴望。
这些灵植对宗门目前的情况来说,太过奢侈,他作为首席弟子,也没见过一次性用这么大的量。
这宝贝,还真是有宝贝的待遇。
一鼎药液很快便炼制完成。
于南如挥手,小鼎如臂驱使,缓缓飞到笼子顶部。
药液倾泄而下,顺着笼体上的纹路流动蔓延,正像血管内奔腾的血液。
笼子随着安泽的呼吸发出阵阵灵光,好似活物。
于南如收起小鼎,负手而立,静静欣赏起笼内“宝贝”。
目前所能筹集到的所有灵植灵药已经全用上,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宝贝”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自手腕脚腕处开始,灼烫惊人之感宛若炮烙,偏偏又挣脱不开,只能硬生生承受这难捱的苦痛。
锁链哗哗一阵响动,其间夹杂着女子痛呼,让人听了脸红心跳。
惊人热流传导至四肢皮肉,给白皙的皮肤笼上一层血粉。
沈乌眉头微皱,之前也不是没见师父喂过“宝贝”药液,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这位姐姐一副颇受折磨的样子,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南如则很是满意,活物死物,反应果真大不相同。
安泽从来没有受过这般折磨,一时间也顾不上讲素质,大声叫骂。
仿佛恶毒话语能化作利剑破笼伤人,亦或者通过痛骂来舒缓一下全身难忍的苦痛。
骂的是越来越难听,露骨到听者脸红,闻者胆颤。
沈乌小心翼翼的望向师父,于南如依旧是带着他那铁灰面具,看不见表情。
真的很难想象这些污言秽语会从那么漂亮的姐姐嘴里冒出来,真是太过于违和。
不过师父不生气就好。
折磨并未持续太长时间,药液很快流干。
安泽瘫软在笼子里,眼前被泪水迷得朦胧,发丝凌乱贴在额头鬓角。
像是遭受了一通惨绝人寰的蹂躏,颇为可怜。
凭空出现的小鼎,和幽蓝色的火焰
在排除所有不可能后,现在只有一个解释能说服安泽——修仙世界。
而她就是一个被邪修关起来,前途未知的无助女子。
稍微缓了一会,一股热流自小腹发源,缓缓温养身体,安泽整个人就像是飘在云端,泡在热泉。
没有受虐倾向,是真的很舒服。
尤其是才经历过那般痛苦,对比后则更为显著。
难道说这事对她来说其实并没坏处,除了过程疼点,忍忍就舒服了?
安泽胡思乱想之际,和那个魔头之间最后一层阻隔也被轻松突破,于南如打开了笼子。
动作并不粗暴,反而带着几分虔诚。
他跪坐在安泽面前,缓缓伸出了双掌。
安泽眸子在颤,紧紧咬着牙根,难不成一世英名,就要在此被折辱?
这会甚至还有个小男孩在旁观
简直就是造孽!
安泽拼尽全力晃动身体,想要躲开那双摸上来的手,同时嘴里也没落下风,仍在持续输出。
“畜生,畜生啊!~~”
于南如没有在意安泽的叫骂。
只是双手搭在后者的锁骨处低头感受着什么,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意思。
果然,果然,前辈们遗留下来的东西果然是真的!
不枉他在如此艰难困苦的境地,还日复一日不计代价的注入药液温养,那一切都是真的!
“乌儿,把药竭收了,继续好好看着她!”
于南如吩咐沈乌后便再次匆匆离开。
安泽长舒一口气,没有什么霸王硬上弓采阴补阳之类的桥段,她暂时是安全的。
沈乌自顾自的托起一个小碗,熟练拿出刮刀开始在铁笼的栏杆上刮,粉末状的东西落在小碗里,冒起了尖尖。
“你这是在干什么。”
歇够了的安泽重新开始说话。
“收集药竭啊,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
如果理解没出问题,这些所谓的药竭,便是她用剩下的东西,可能用药渣来形容更合理些?
沈乌很乐意回答问题,对这个“宗门的至宝”毫无防备之心,几乎是有问必答。
能多了解些信息总归没有坏处,安泽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也确实从少年沈乌口中知道不少信息:
宗门的名字是巫处宗,面具男是宗门目前的宗主。
目前这个“团伙”正处于重建时期,上上下下拢共就没几个人。
人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山门,藏经阁之类的地方,总体来看像那种流窜的逃亡组织。
同时安泽又从沈乌嘴里听到了一个词汇:金丹期。
他们的宗主于南如正是传闻中的金丹修士。
只要是看过点网文的都知道,对于凡人来说金丹期意味着什么。
古人云: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修仙修仙,须知仙凡有别。
金丹修士是真正的仙家中人,凡人只能仰望。
安泽不认为自己现在除了皮囊,还能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当下反抗的心思又熄了些。
别说她现在是个弱女子,就算是自己原本成年男性的身体,也完全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