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村后,一夜杀尽全村二十八户。
那一夜,火光冲天,染红半边夜空。整个村子,一把大火,炬之。火堆前,垒着共计一百零八颗狰狞头颅。
那一夜,染血的背影映着火光离开,人间少了位青年,多了位恶魔。
此刻,他将储物戒、红色花朵一并收走,迈过残尸,拔脚离开。
…
灵缈园某一处,狼藉的草丛里。
一名天星宗女子,浑身香汗淋漓,正慌乱地穿着亵衣,酥胸半露。
若项小天在,一眼就能认出,她便是当年比武相遇的林婉儿。
“师…师兄,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可以放小女子离开了吧。”
“好,你走吧,天星宗的女子好润。”男子身躯挺拔,唇红齿白,一副世家公子模样,他瞧着女子泛红的脸蛋,微微颔首。
“谢…师兄。”林婉儿裹紧衣袍,嘴唇微翕。
半个时辰前,她刚进灵缈园,便遇到此男子。此男子身穿天玄宗道袍,风度翩翩,她内心一喜。
谁知男子淫邪一笑,炼气十一重的威压瞬间大开,让她侍寝,林婉儿被逼无奈,只得钻入草丛,仰躺在地。
一番云雨,她赶忙转身,正欲离开。
一抹危险气息从背后袭来。
“你!”
声音戛然而止,脖子一歪,身躯颓然倒下,鲜血流淌一地。
“呵呵,天星宗的庸脂俗粉,侍寝本少爷是你的荣幸,真当自己美若天仙?”男子啐了一口,面带厌恶之色。
这时,远处窸窸窣窣声传来。
一位铁塔巨汉,肩膀宽似山,满头金毛,胯步冲来,厉声质问:“你…你是天玄宗弟子,你居然残害正道同门。”
“哦?你也是天星宗弟子,这么巧?你是何人?这女子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刚到。”男子摊开双手,满脸无辜。
“我…是李小虎,我刚明明听到婉儿叫声了。”铁塔巨汉额前汗珠滴落,对方可是炼气十一重。
“哦?你听到叫声了?是惨叫还是娇喘呀?”男子白皙的脸蛋忽然涌起一丝戏谑,狞笑道。
“天星宗尽养这些废物吗?连宗主紫天阙都被我家老祖杀了,哈哈哈,受死吧!”
…
山林极密处,壮硕光头正在被两人围攻,片刻后,两人横死当场。
…
峡谷里,两岸高峰入云,正有一名白净少年,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大汉。须臾间,大汉陷入癫狂。
…
就这般,整个灵缈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屠戮比比皆是,空中处处弥漫着血腥气味。
数日后。
一位俊秀男子嗅着空中的腥味,瘫痪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两手抓着灵石,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深处青藤滴落的嘀嗒水声,格外悦耳。
良久,他坐起身,观望四周。
这是一座洞府,顶上隐约有白光透入,显然洞府曾被某种利器破开。
他没空继续查看,阖目恢复灵力。
他叫夏商,血煞门弟子。他一进灵缈园,第一件事就是布置阵法,凝神突破,他身上有颗道境丹。
结果可想而知,一颗道境丹显然不够。他思虑再三,最终将能量用来突破至炼气十重,待灵缈园寻得天材地宝,出去再以炼气十重巅峰突破至道境亦是一样。
这数日,他大小遭遇数场厮杀,收益颇丰。获得几十株灵植,还在悬崖峭壁处获得一根五百年份的铁木,此木是炼制道境强度傀儡的主材料之一,极为稀有。
半个时辰前,他刚斩杀一名合欢宗的弟子。这个合欢宗是个什么宗门,他没听说过。
他只知道自己生活的这片大陆叫木灵大陆,此大陆树木丛生,最为著名的便是迷雾森林,据说迷雾森林北边有个最强大的宗门,名叫罗天宗。
北边还有其它什么宗门他不清楚,他所在的血煞门地处大陆东南,附近的宗门有九宫殿、青玄宗、天星宗、神剑门、灵兽宗、天魔宗。
眼下他用隐匿阵法封好洞口,安心恢复伤势,其它不重要,保持自己的体力,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他心生警兆。
一道人影闯了进来。
冰冷的恐惧恍若恶魔巨手攥住了心脏,他如临深渊。
要知道,他在洞口可是布置了阵法,此人毫无声息便闯入进来。眼下自己灵力匮乏,毫无作战能力,他的眼眸浮现出一抹凝重,衣袍下右手捂着左手,双手间汗痕凝结,为洞窟中紧张气氛增添了一抹严峻。
那道人影身材矮壮,血渍沾身,满脸稚嫩,锃亮的脑门,肥耳硕大无比,正是殊玄。
像是感应到什么,殊玄扭过头来,狐疑的目光格外透澈,他对着夏商一笑,露出满口森然白牙,“兄弟,借个地儿躲躲。”
话罢,屁股撅起来坐在椭圆青石之上,开始闭目养神。
夏商心中巨石悬在半空,他眸间疑惑与惧意流转,此人别看修为只有九重,但修为内敛凝实,浑身浴血,显然不是鱼腩之辈。
他有些紧张,准确的说,很紧张。
从此人迈步进洞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紧张,眼下对方气息急剧攀升,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增长,这是什么功法?居然恢复如此之快,肉身堪比妖兽。
“你有吃的吗?”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吃的?此人居然要吃的?
有灵石不够吗?还要吃的作甚。
心中腹诽之际,手上可没闲着,夏商眉宇微皱,掏出两块米饼扔了过去。
“谢了哈,这些人疯了一样,看见我就追,我只能把他们都杀了。”殊玄一边吧唧吧唧啃着饼,一边嘟囔道。
“不客气…”夏商尽量使自己语气变得淡然。
“好了,恢复好了,我要去宰了那两个王八犊子。”
话毕,身影窜出洞口,阵法仿佛是空气。
“叮叮当当…”
远处一连串金铁交击声,如同天地间的疾风骤雨,不多久,两声惨叫惊空。
夏商吓得面如血色,此人如此恐怖?
以一敌二,这才半炷香功夫…
良久,步伐声愈来愈远。他长舒一口气,赫然发现,后背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