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经过数丈空间的洗礼,冲天烈焰已然变色成金,仿佛金子般闪耀,煌煌刺眼。周身呼啸盘旋的风刃点缀在旁,嗡嗡作响。
“土遁术。”
地上地下错开相遇…
李然已将护体罡气上的冰气全部蒸发,眼见泥下人影轰隆而至,他收扇持剑,刺之。
这时,又一道羽箭破空而至,他反手将箭矢斩断。
土堆破碎,伴随着泥土、杂草的四处散落,青影冲了出来。
“轮到我了!”
项小天大吼一声,战戟势大力沉撕开空间,戟芒仿佛巨蛇,张开血盆大口。
“火焱盾!”
“嘭!”
巨力袭来,项小天虎口震痛,身形震退一丈,顿时又是气血翻涌。
“此人这什么破招,怎么比自己玄金盾还硬。”
他心底怒骂,幸亏今早一觉醒来突破到了六重,不然没法玩,赶忙掏出灵石恢复,“我的灵石啊!”
他不知道的是,炼体六重却和炼气九重打成这样,李然裂开了都。
李然被震退两丈,自然也是气血翻涌,体内真元动荡,此盾乃火灵力凝实所化,并非实体,完完全全靠修为的浑厚。
“这厮好大的力气。”
“不能被动防御,必须主攻出力!”
一念及此,他手持三尺剑锋,主动踏步上前,黑发早已泻落于肩,随风而舞,凌人剑意随着他的踏步逐渐起势。
“不好,不能让他剑意成行!”
眼见对方的剑势陡然而起,项小天不再迟疑,拖着混天戟冲了上去。
“横扫天地清,狂飙落九天!”
风之气息灌体,伴随着呐喊,宛如魔尊。
远处,正欲继续战斗的小火人刚弯弓搭箭,箭矢尚未离弦,喵的一声消失了。
场中。
“嘭!”“嘭!”“嘭!”
两人周身戟芒肆虐,剑芒惊天。
渐渐地,戟芒黯淡,而剑芒更盛,剑势陡然再涨三分!李然冷声暴喝:“焱!”身形倏地消失,半息后再次凝实,他居然从自己剑影中走了出来,一剑刺向项小天腹部。
项小天弃戟。
“啪!”
两手一并,犹如铁闸死死箍紧,不动分毫,手上金色环绕,闪着雷光。
渐渐地,金光逐渐黯淡,手上鲜血开始渗出,片刻后,鲜血仿佛泉水般汩汩流出,空中血腥之味逐渐弥漫。
项小天嘴中轻吐:“锁魂雷。”
然而,两人神识差距,李然仅恍惚一刹那,只是够了。项小天左手握紧焱。右手捏拳成石,重重砸去,这一拳带着必胜的信念,破釜沉舟的气势。
“波涛拳!”避无可避。
“火焱盾!”
“轰!”滔天巨浪席卷开来,两道人影掀飞出去。
慕容瑶怔怔看着眼前这幕,身子一动不动,石化了似的。
张娃子瘫坐在地,胸膛噗通噗通剧烈跳动,似乎随时蹦出。
…
风停了,心静了,两个人都被打服了。
李然漠然木讷地喃喃问道:“刚刚你那金光闪闪的雷霆手是什么招数?”
“雷霆掌?”
“对,就那招。”
“那就叫雷霆掌吧…那你那闪烁的剑术是什么招数?”
“剑意化形,你来神剑门吧,可以酝酿剑意。”
良久。
“好,剑意怎么酝酿?”
“需要一个女人。”
“哪来的女人?”
“你身后不就是…”
…
“张娃子,去整点好酒好菜…”项小天吩咐一句后,以手撑地,坐起疗伤。
李然早已盘坐冥想,慕容瑶在其身旁窃窃私语:“你刚刚那话何意?”
脸色苍白的李然听到这话,顿时老脸一红,促狭着望着慕容瑶,轻声细语传音道:“你觉得让他做你剑侍如何?”
“啊?”慕容瑶顿时宕机,身躯紧绷起来。
“此人虽然相貌平奇、修为寻常,但是战力非同小可,加上他是散修,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你愿意,他立马就可成为苍木学院头部战力,为学院效死。”李然表面不动声色,暗中正色传音。
“这不好吧,这不是利用别人么…”慕容瑶眉头紧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随即弱弱道:“再者说了,他散修闲散惯了,不愿意受束缚吧。”
“凭你姿色,哪个男人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况我们以后肯定要进神剑门的,家族几番催你,你也要交差不是?”
说到此处,李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你不同于你姐,你姐走的是杀伐之路,而你是炼丹和辅助功法,你的剑侍更需要强横战力。”
说罢,李然努努嘴,喃喃道:“你那柳师兄虽然年龄和此人相仿,但两者战力差之千里。”
远处项小天看着两人眼神交流,就知道在说什么不想自己知道的事。他不以为意,反正大家皆是利益关系,眼下他已用实力证明,接下来可以讨价还价了。
半个时辰后,李文一个抽搐。
“啊!”
嚎叫着起身,看到项小天脸色苍白盘坐在地,以为是李然收拾了他,遂拔出小腿处的一柄短刃,径直冲上。
“小子,在我大哥面前,欺我太甚!”
人影迅捷如风,李然正欲出口制止。“啪!”一个大比兜让这道人影又飞了回去。
“噗通!”李文挣扎了下再次晕眩,飞溅的尘土都在为他鸣不值。
李然嘴角微抽,以手掩面。
这一巴掌项小天收了力,不然以他的力道,李文至少吐飞几颗牙。
半个时辰后,四人围桌而坐。
桌上五菜一汤,水煮干丝汤、拆烩鲢鱼头、过油肉、香菇炖鸡、炒山笋、鲁山槲坠。
项小天哈喇子直流,肚子咕咕直叫。顾不得那么多,冒出一句。
“吃、吃。”
开整。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嗯嗯,好吃。”再捧起张娃子盛来的鱼汤。
吨吨吨。
打了个饱嗝,“卧槽,好喝。”
这时李然也夹了一口,仔细咀嚼,微微颔首,“嗯,不错,口感皮肉腻滑,鱼肉肥嫩。”
慕容瑶杏唇微张,抿了一口汤汁,连连点头,望着张娃子满眼赞赏之意,“不错哦,汤汁浓稠,口味鲜美。”
项小天拿起一块鲁山槲坠,粗鲁地撕开槲叶,三口吞下。
“卧槽,香。”
“卧槽,这个得劲。”
“卧槽,快吃这个。”
慕容瑶抬起眸,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吃饭。她自幼家教颇严,今日一顿饭,听到的‘卧槽’比以往十余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