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不到一秒，方东升便败下阵来。
空气里充斥着燥热的气流，而刚刚的虎啸音犹在耳。
后边。
沈菡捂住嘴，呆愣地看着面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仿佛睡梦般不真实。
人的接受能力是有限的，而当下就超过了沈菡的接受范围。
实在太不可思议！
根本就匪夷所思！
此刻的方东升，从一个只有十六岁少年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恐惧感。
他那只与顾岚麟对拳的手像断了一样，连抬起来都困难。不敢想象，这只手刚刚面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方东升如今汗如雨下，若不大口喘着粗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见状，顾岚麟微笑着招了招手。
“刚刚那一拳不错！继续！”
方东升大惊。
继续，拿什么继续，拿命吗？
“我们，我们谈谈……”方东升强行挤出笑容，由一只狼变成了狗。前后变化，简直令人唏嘘。
顾岚麟微眯双眼。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现在退缩，岂不是让人耻笑！”
“……”
方东升沉默了。
他不傻，他当然知道顾岚麟话里的意思是没得谈。但他想活，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方家。
“我！不！我们方家可以发誓从此效忠顾公子！无论称臣，还是为奴，方家都可以接受！”
然而，顾岚麟摇头拒绝。
方东升愣住，但他不甘心。
“那，顾公子想要什么？钱？地？还是女人？就算是修炼资源，只要是我们方家有的，绝对倾囊相送！”
“我要你死！”
“什么？”
这一瞬间，方东升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但顾岚麟没有重复刚刚那句话，他身形忽动，快如闪电，转眼之间便杀到了方东升眼皮底下。
紧接着，一道红光吞没了方东升。再出现时，他已经成了具尸体。
顾岚麟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
沈菡只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她才渐渐回过神，第一眼她就看到远处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
“死了？”
“死了！”
听到有人说话，沈菡才意识到顾岚麟就在她身边。
“可他怎么死的？”
这一问其实是实话。因为沈菡刚刚一直在震惊中度过，脑子恍恍惚惚，就好像身体在这里，灵魂却神游太虚去了。
顾岚麟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打死的！”
“啊？”
“不信？”
“信的信的！师兄说什么我都信！”沈菡盯着顾岚麟，“师兄现在的修为……”
“引气九层！”
“什么？”
沈菡感觉脑子又快宕机了。
这个时候，顾岚麟的修为突然从引气九层掉到引气八层。整个过程很自然，就像涨潮之后便有退潮。
“师兄的修为在倒退啊！”沈菡惊叫。
“正常正常！”
若是其他人，此时恐怕已经手忙脚乱。但顾岚麟依旧从容，因为这种情况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之所以他的修为会暴涨到引气九层，其实是因为他融合了三头鸟的本源。而这股力量本就是外力，只会短暂地停留在体内，随着时间流逝，这股力量会逐渐消散，最后留下来的才真正算是被顾岚麟吸收。
“就这样消散未免浪费了些！”
说到这里，顾岚麟看向旁边的乌巢居，于是拉上沈菡一起进去。
……
如此，七天过去。
乌巢居内。
一男一女各占一边，都在打坐运功。
男的真气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女的真气则幻化出藤蔓向外生长。
感受到太阳光般的存在，这些个藤蔓齐齐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但它们不敢冒犯，只是如同信徒一样匍匐在地。
忽地。
沈菡第一个收功。
而她的真气幻化出的藤蔓，自然第一时间消失。
“引气二层！嘻嘻！”
沈菡甜甜一笑，接着用极端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师兄，顾岚麟。
只是，当她感知到顾岚麟的气息时，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与自责，于是默默地低下头。
“笨丫头！你在瞎想什么呢？”
“嗯？”
沈菡抬头，竟发现顾岚麟这时候正注视着她。
“师兄修为彻底巩固了吗？不会再掉了吧！”
顾岚麟失笑一声。
“再掉就跌回去啦！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奇缘，若是修为不能进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完，顾岚麟在右掌掌心处凝聚一个小小的气旋。
引气五层的气息完全释放开。
沈菡突然撅起嘴，抱住自己两条细腿，好一会才幽幽说道：“若不是我，师兄的修为能保留在引气六层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六层那个境界本就虚浮！就算强行夯实，也会成为日后进步的阻挠！”
说着说着，顾岚麟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给了你这丫头那么多真气，你居然只给我突破到引气二层，连三层都没有！你当时又是炼化了毒素，又是炼化了寒气，其实离二层已经不远了！可为什么你还只停留在二层？你要知道你得到的东西若是放在外边，那可会让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呀！”
“呃……”
沈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活像个挨批评的差生。
见状，顾岚麟也不想太打击人家小姑娘的心态，又说道：“算了算了！你手里还有一株青岚草！干脆炼成青灵丹！保证你一个月内突破到三层！而且对木系功法的运用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什么是青灵丹？”沈菡眨着双好看的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顾岚麟。
“……”
顾岚麟嘴角抽了抽。
“你不必多问！回到宗门后，你将青岚草交给我！我去找我那位朋友替你炼制丹药就行！”
之后。
两人来到二楼。
这里的烛台依旧亮着，四面墙壁上的功法也依旧在。
沈菡道：“师兄！不如我们将这门功法抄录下来，然后上交宗门！相信宗门会给予我们奖励的！”
顾岚麟摇摇头。
“这是妖兽创下的功法，它并不适合人族经脉和真气运行规律，谁若强行修炼只会害了自己！”
突然间，顾岚麟想起自己并没有在三楼发现心法，难道心法并不存在？想了想，顾岚麟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门功法，说到底是三头鸟为自己夺舍人身后修炼才创造的。会不会三头鸟的精魄本就是那所谓的心法？只有被夺舍的人身，才适合运用这门功法呢？
顾岚麟摇了摇头。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同时他还将墙壁上这门功法的所有记载都毁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