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忽地哄笑大片。
刚才在心底里积累的郁闷与难过，如今烟消云散。
见证敌手于巅峰中跌落谷底，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为痛快？
那老生又羞愧又恼火。
可在场的有不少江湖朋友！
胡乱发脾气，到最后，只会更丢面子！
他来到李教首面前，垂头丧气道：“我给书院蒙羞了！”
“莫急！此事无关实力，只是灵宝没能相中你罢了！站到一旁，看看你的师弟是否有那福分！”
“是！”
老生头也不敢抬，仿佛被抽去精气神一般退至其身后。
错过这次大机缘，猴年马月方能再来一次这种机会！
然后。
长鹿书院的人陆续接触光幕。
他们都有文气加身，第一层光幕于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可第二层。
那道梦魇一般的难题，将他们的幻想尽数破灭。
顾岚麟看着光幕前的人数一点点减少，他不禁问道：“这第二层到底是什么？”
“问心！”
柳怀春回答。
“问什么心？”
“坚韧不拔的心！”
顾岚麟皱起眉头。
终于。
当光幕前倒数第二个学生败下阵来，长鹿书院仅剩林皓。
欢喜堂的老妪嘴巴笑得跟个荷花似的。
见李教首的目光朝她逼来，老妪也惺惺收起脸色，颇为惋惜道：“书院这次怕也要落空了！”
李教首笑笑。
“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书院只剩一个人了！机会不大！”
闻言，那帮年轻气盛的学生怒目而视。
话又说回来，三十几人都失败了，这林皓会是那个幸运儿吗？
不少学生露出担忧的神色。
“莫慌！柳师姐在呢！”
“对！柳师姐天下第一！只要我们的柳师姐在，书院就不会失败！”
顾岚麟嘴角抽了抽。
他侧过脸，看向柳怀春，心想：“原来怀春姐还是个二弟呀！”
似乎察到觉顾岚麟那冒犯的眼神。
柳怀春扭头，眯起眼，笑道：“姐姐有问题吗？”
顾岚麟虎躯一震，忙摇头。
此时。
林皓来到第二层光幕前。
他伸手触碰青光。
一瞬间，青鸟虚像将其拉入神秘空间。
无尽深渊如同庞然大物在凝视着来人。
纵使林皓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面临时，才发现那屁用都没有。
这个幻象真能把人的精神按在地上摩擦，一步步瓦解人的意志。
“啊！”
林皓抱头大喊。
突然。
胸口发出奇异亮光。
下一刻，他被拉回现实。
林皓征征地看着这一切。
心想：“难道我失败了？”
岂料。
第二层光幕变淡。
一股无形之力将林皓往前推，直接是越过了第二层，来到第三层前。
林皓正疑惑时，突然他感觉到胸口某处有点炙热。
他摸了摸，从衣服里掏出一颗玉珠，像玻璃球一般大小。
“那是醒神玉？”
李教首诧异道。
欢喜堂的老妪不淡定了。
她直接飞到光幕面前，指着林皓，气冲冲说道：“作弊呀！你不是开了灵智吗！那后生拿一颗能够破处幻境的醒神玉糊弄人，你没看见吗？”
“没！”
灵宝轻飘飘回了一句，然后一道青光将老妪打发了。
老妪气得暴跳如雷。
可惜没办法！
人家实力强，腰杆硬，说话自然管用又好用！
老妪退回去，又数落了一遍她的徒子徒孙。
那场面可谓鸡飞狗跳，好生热闹！
这回又轮到书院学生笑嘻嘻地看着她撒泼放刁。
咔嚓！
只见林皓手中的醒神玉慢慢爆开一条裂缝，砰的一声，最后碎成渣。
所有人同时怔住。
那幻象之恐怖，居然连醒神玉也扛不住一次，彻底损坏了。
林皓没觉得可惜。
一件本命灵宝胜过一切！
待将来踏入筑基境，凭借这件本命灵宝他可以甩开同阶段修士一大截！
第三层光幕骤亮。
林皓激动万分，伸手摁在其上。
突然。
一段玄妙的经文被灌入他脑海里。
无数梵音在他耳畔回荡，如同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轰炸。
那经文信息太过庞大，一股脑压进来，显然快撑爆了他的脑袋。
“啊！”
林皓痛苦地跪倒在地，即使拼命想悟通这段经文，却仍旧苍白无力。
时间慢慢流逝。
一炷香后。
林皓已经趴在地上抽搐。
很快。
一股无形推力将其送出去。
众人这才缓过神，原来是林皓没能通过第三层考验。
众人不禁疑惑。
这第三层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竟然让林皓如此痛苦？
当下书院也没人能拿下这件灵宝！
有人就提议：“我们一起出手镇压这件灵宝，最后凭实力说话！如何？”
众人看了一眼他，又望向李教首。
先天境修士于在场众人完全是独一档！自己辛辛苦苦反作他人嫁妆，那与拱手送人何异？
这时。
一道绝美的倩影出现。
她白衣飘飘，如云雾般轻盈。
是柳怀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来，又堂而皇之来到光幕前。
那身姿遗世而独立，男为她倾慕，女因她嫉妒。
“她是谁？”
“不知！但应该是书院的人！”
他们望向长鹿书院所在，却发现李教首双手抱胸，看起来信心十足。
领头人们不禁打量起这个十七岁少女。
只见柳怀春迈步而出，直接无视第一层光幕，毫无压力地越过去。
紧接着第二层光幕。
她的步伐依旧没停。
那深渊幻象在其眼中就如同小儿科一般轻松破开，以至于人们看不出她受到了一丁点的阻碍。
“好可怕！”
欢喜堂一位弟子顿时紧张得口舌干燥。
第三层光幕。
柳怀春的脚步总算迟缓。
那段经文飞入她的脑海。
但没有先前林皓那般痛苦，甚至连脸色都没变。
半炷香后。
柳怀春双手结印，周身散发绿色幽光。
她一掌拍在光幕上。
阵阵涟漪不断，如同一块巨石落入湖水一般汹涌。
砰！
那面通天的光幕应声而碎。
青鸟印有所感应，竟毫不犹豫飞到柳怀春身边，落入她手中。
巨大的落差感席卷在场所有人。
此时。
领头人们才想起几年前一个谣言。
据说，当年在富阳城曾出现过惊天动地的异象。
朝廷曾派巡抚过问，却一直没有定论。
之后，虽然众说纷纭，但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那足以载入史册的异象是某个年轻人破境时引来的。
如今看来，那谣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天下人不知，只是长鹿书院足够大，大到可以一手遮天，盖过柳怀春所有信息！
柳怀春单手捧着青鸟印，转身喊道：“麟儿！你也过来试一试！”
人群之后。
书院学生纷纷回头。
那数十道目光，如刀剑一般锐利。
见状，顾岚麟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