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脸疲惫的罗兹躺在床上,但是没有丝毫准备要睡觉的意思。
而跟依靠在床头的琳娜则是拿着一把匕首在指尖来回旋转。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待在我的房间里。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父亲大人想让我说些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不着,想要和父亲大人多待一些时间吧啦。”
对于琳娜的回答,罗兹略微笑了笑。“我能看出,你想把霍克干掉。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的小动作,现在霍克应该是一具尸体了。你为什么想要那么做?”
“因为他在浪费资源。一些明明可以发挥出更大作用的人,被他和布娃娃一样撕碎了,然后就这么扔进海里了。这是一种绝对不被许可的浪费行为。”
听到琳娜如此的回答,罗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想了一大会之后,罗兹才重新组织好语言。
“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就扔进海里了,确实很浪费。但是,我现在需要他。所以,他还不能死。无论是你多讨厌他,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他不可以死。至少,不能就这么死在你的手里。”
“如果这是父亲的命令,我会遵守。”
对于这个怨气很重的话语,罗兹除了头痛还是头痛。仔细想了想之后,罗兹觉得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带回来的那个五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五个底子不错的舞女,但她们人生的顶点也就到这里了。或许,那天闲着无聊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应该用得到他们。当然,他们应该可以完美的承担模特的职责。毕竟,您将他们带回就是为了做这件事的。”
“那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打算画画,当然也就不需模特。她们和那些绘画材料一样,都是我对外的一种宣传和立人设。你觉得,这算是一种什么行为?也是浪费吗?”
听到这样,琳娜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的说了出来自己认为之中的最为真实的想法。“它们完成了您的既定目标,只是,不应该花费那么多的资金。同时,他们未来还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就不是什么浪费。”
对于琳娜好不容易想出来说服自己的话,罗兹笑了。
“回房间睡觉吧,想不通就别想了。如果实在是睡不着,你也可以去学一下绘画,转移一下注意力。大脑壳那边已经整理好一部分的记忆了,主要是日常生活方面的。绘画这块也应该有一部分,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不需要,我去书房看书了。品味别人的人生,那种行径太过于恶心了。”说完,琳娜直接走出了卧室。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罗兹既无奈又无语。
“既然你不想看,那我自己慢慢看。”这样想的时候,一颗看起来有些类似鸡蛋的东西从虚空之中坠落,落到了罗兹的手中。
“成为亡灵生物的记忆。大脑壳,你确实很聪明,知道我最想看到什么。”
闭上眼睛,而后将这颗记忆之卵塞入了口中。
而后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彻底变为黑白两色罗兹,确定自己顺利的进入记忆的世界。
起身并在这个看起来很熟悉的房间之中走了两圈之后,罗兹才反应过来。
“怎么在记忆的世界里,我怎么还在这个房间之中?”倘若不是目光所及结尾黑白两色,罗兹还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下床走走。
“既然还在这个房间之中,那么就说明弗洛萨人生的就是在这个房间内结束的。”如此想着,罗兹将视线重拉回床上。
而正如罗兹所想的一般,一个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的老人躺在床上。
在这时,一个身披黑色羽毛斗篷的人走进了房间之中。
斗篷之下的面容异常的模糊且虚幻,甚至连他提着手提箱的那只手都无法看清形状。
“专门针对窥视记忆的魔法吗?”对于这种仅凭肉眼就能判断出,是物质世界根本不存在的生物,罗兹只能做出如此解释。
“我的老朋友,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听到这个如同被一张严重磨损的唱片刻录下来,根本无法正常分辨说话者原本声音的效果,罗兹更确定了这是魔法的影响。
这个隐藏身份的魔导师坐到床头,一边从手提箱拿出各种诡异的药剂摆放到床头,一边说到:“你现在才来找我,已经太晚太晚。没有匹配的素体,我是无法保证百分百完成灵魂转移的。”
“哦,你的意思是,先保存起来,尝试去夺舍?很大胆的想法。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种情况危险性很大。最大的可能是两个灵魂融合,到那时,你能够完整保留自我认知的概率很小。而且,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都无法支撑到我完整的将你的记忆提取出来。”
“嗯,你不在乎?着重保存魔法知识和对千岛之国的忠诚?没想到,马上都要死的你还在为了这个国家操心着想。这思想境界就比那些个老混蛋高太多了。放心吧,以我的技术,我保证能把你小时候和我打过多少次架都给保存下来。但能否夺舍成功,就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在老人喝下未知药剂并露出最后一个微笑之后,记忆就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个时候。
看完这场单口相声,罗兹实属有些纳闷。
“就这?”
原本罗兹以为会有什么所谓邪恶的仪式,有着数不清的祭品。但事实就是一个老头给另一个老头的临终关怀?
“算了,既然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他做的这个仪式,反复观看也没有意义。”想到这里,罗兹开始翻找其他已经整理出来的玩意。
“日常食谱、歌剧鉴赏、舞蹈观赏、石雕入门与精通、从色彩认知开始的油画绘制……”将整整一箱记忆之卵翻看完毕,罗兹甚至没有找到一个自己立马就能用的上的。“老头,你这个业余生活也太过丰富了吧。”
在心中吐槽一番之后,实在是有些无奈的罗兹直接把那个存储油画绘制相关记忆的卵塞进了嘴里。
毕竟,这是弗洛萨对外最出名的东西,后面拿出来装样子也是需要用的。至于石塑以及他使用魔法的记忆之类的,就留给未来可能存在的学徒来观看吧。
随着记忆之卵的服下,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的变换。
罗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颜色异常艳丽与鲜艳的教室,自己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
而随着一位身着长袍的老师走进教室,课桌上也出现了一本比石砖还要厚重的书。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一下如何从矿石之中萃取我们需要的颜料,并且学习如何分别矿石的优劣。首先,是我们最常用的红色……”
在老师开口的瞬间,罗兹整个人都崩溃了。
“谁家教画画是从颜料的获取开始教起啊,是不是后面还有怎么鞣制羊皮画卷?”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罗兹也只好认命了。
在这颗记忆之卵播放完结之前,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离开这段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