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死亡岛,画廊地下室。
苏珊走进这个在过去从未启用过的地下室之中,看到罗兹正在绘制一个从未见过的魔法阵。
虽然困惑于主人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让自己这个地方,并且还是让其他女仆传话的方式过来。但对于一个仆从来说,主人的命令只需要执行,无需理解。
“主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等下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你。”说着,罗兹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座椅。“先坐在那里等会,不要乱走给我添乱。”
苏珊乖巧的坐在角落之中,看着自己的主人小心翼翼的绘制这个效果未知的魔法阵的外圈部分。
当罗兹彻底将这个法阵绘制完成之后,走到正中央,划开手指,将自己的一滴鲜血点在了中点位置。
看着这一滴鲜血在法阵之中迅速的奔跑,罗兹明白自己成功了。
走到一旁的休息区,罗兹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之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苏珊。
“告诉我,女仆。弗洛萨的计划,还有谁知道。”
听到罗兹的话,苏珊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你!”
没等苏珊说出第二个音节,罗兹右腿压在她的大腿上,左臂顶住住她的双肩,右手捂住她嘴。
“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兴许我还能考虑留你一命。明白了的话,就眨三下眼睛。”
见苏珊老实的眨眼之后,罗兹把手稍稍的抬起来了一点。
“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罗兹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话。如果不是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会直接拧断你的脖子。反正还有两个人可以问,你不是不可替代的。”
罗兹左臂直接向上一顶,抵住她的喉咙。
面对死亡的威胁,苏珊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只是一个贴身女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更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是吗?”
对视了几秒之后,罗兹稍稍的放松了对她气道的压迫。
“那么换个问法,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凭什么这么相信你的保密能力和忠诚?”
“弗洛萨老爷死后,我被分配到其他长老手下负责清洁工作。而在昨天,我被通知重新回到这里工作的时候,我的新衣服里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您再次走出地下室之后,先按服侍弗洛萨老爷的规格和习惯进行服侍。如果您有异议,就让我正常工作忘了这件事。但您下午从地下室出来的神态和语气,和弗洛萨老爷一模一样。”
“我吸收了他部分的灵魂和记忆,肯定一模一样。”说完,罗兹起身,而后抓住苏珊的衣领将其扔进了魔法阵之中。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对我来说你活着也是毫无意义。甚至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威胁,那么你断然是不可留的。”
见脚下的法阵开始散发出诡异的红色光芒,慌了神的苏珊立刻爬到罗兹的脚边哀求着:“不要杀我,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求求你了。”
罗兹掐住她的肩胛骨,将她从地板上抓了起来。
“那你就为了我做好最后一件事,协助我完成这场实验。如果你的意志足够坚定,说不定,你还能以苏珊的名字和我再次说话。”
说完,罗兹直接将她扔进魔法阵的正中心。
霎时,五条粘稠的触手从法阵的外围深处,而后缠绕在苏珊的四肢与腰部上,将她以一个近乎平躺的姿势平行于法阵正上方。
那本血红色封皮的铁书从虚空之中浮现,而后缓缓落在了罗兹的右手中。
咬破手指而后在封面上轻轻一擦,铁书缓缓打开,由虚空鲸的皮鞣制而成书页上,如同蚂蚁一般密集的暗红色的符号在书页上爬行、蠕动,就好像他们是活着的一般。
罗兹将左手盖在书页上,随后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头一皱。
“吸收量有点大,看来是这具身体血脉纯度确实是太低了。”
随着书页对罗兹血液的吮吸,五条由鲜血与虚空能量凝聚而成的暗红色细丝沿着五条触手极速盘旋向上,覆盖到了苏珊的身体表面。
在将四肢和躯干完成了初步包裹之后,猛地往心脏一扎。
就在苏珊被这换血替髓的疼痛刺激到发出尖叫的瞬间,又一条触手从法阵之中窜出将她的口鼻彻底封住。
很快,一个由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半透明血茧将吉娜的身躯完全包裹。六条负责固定的触手也缓缓松开并没入法阵之中。
被血茧所包裹着的苏珊,身躯在失去束缚之后,很自然的蜷缩成一团,如同在母体之中的胎儿一般。
将左手从书页上抬起的时候,一颗暗紫色的正八面体随着左手掌心的抬起缓缓从书页之中漂浮而出。
反手接触正八面体的瞬间,铁书闭合重新归沉于虚空之中。
向前走上两步,而后将这颗正八面体对准少女的眉心,轻轻推入血茧之内。
“咚、咚、咚……”一阵如同打鼓一般沉重的心跳声传入罗兹的耳朵之中。
这是新的生命诞生的标志,也是在这个世界自己第一个纯正血脉的子裔诞生的标志。
与这颗新生的心脏几乎同步猛烈跳动的,还有罗兹的心脏。
随着声音趋于平稳,血茧的外膜的质地也在迅速的发生变化。从原本半透明的血膜逐渐变成如同蛋壳一般,坚硬且不透明。
这个场面罗兹见过无数次,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茧壳顶端突然破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顺着这微小的缝隙,整个茧瞬间裂成了两半。
然而,两半的茧壳并没有倒向两侧而是如同扇贝一般向两侧打开,四散的碎片也是漂浮在空中没有落下。
一个黑发赤瞳、面容之中略带有一丝笑容与好奇、双手之至大臂之上有着天青色如同羽毛一般花纹、身形小巧可爱的少女从茧壳之中走出。
随后一个小小的黑洞在茧壳的正上方出现,“嗖”的一下将茧壳碎块吸的一干二净。
还没等她说出第一句话语,罗兹直接甩出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将少女赤裸的身躯包裹起来。
“我名琳娜。感谢您赐予我生命与躯壳,父亲大人。”
异常激动的罗兹直接抱起琳娜,激动的说到:“欢迎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我的孩子。”
而当他走出房间,看着已经站满了人的走廊。满面笑容的脸僵住了,心一下子从火山之巅坠入了冰窖之中。放下琳娜,深深一口气。
三十人,算上原来的两个再加上下午刚刚到达画廊的仆从们,这就是画廊内所有仆人的总数了。
罗兹后故作冷静的询问着:“你们听到了多少?”
与此同时,罗兹悄悄藏在身后的左手已经开始凝聚元素力。无论他们听到了多少,那都是对自己秘密的泄露。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站在人群最前端,距离罗兹最近的一名金发女仆神色坚定的说到:“我们想要获得力量,足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
听到这话,罗兹稍稍愣了一下。这年头还有主动送上门的实验材料?死亡岛上的人,从上到下脑子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就算,可能会失去自我,甚至是死?”
听到自己的主人如此说着,金发女仆微笑着说道:“死又如何?就好像,您会放我们离开,就当这一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且在千岛之国,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能有一个痛快的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对于这个女仆的话,罗兹并没有否认。他确实打算将他们全部灭口来着。
“你们为什么要赌上性命,今晚也要来到这里呢?我可没有说过,这个魔法阵的真正用法。”
“在死亡岛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敢赌上自己的一切,那么就可以从魔导师那里获得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当我们踏入画廊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做好了这种打算。”
听到这,罗兹算是明白这群人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了。
在一阵彻底控制不住的狂笑之后,罗兹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喜欢赌命是吧。行,我满足你们。”说完,指了指站在最外围的两个男仆。“你们两个,去酒窖里搬过来一桶红酒送到一楼大厅。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大厅。”
“遵命。”
很快,罗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大厅之中。
而当那桶红酒被推到罗兹面前的时候,罗兹直接砸开木盖,而后将自己手腕划开。
鲜红的血液如同水闸放水一般涌入酒桶之中。
在皎洁且冰冷的月光的照耀之下,银白色长发的少年,满脸狂笑的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自己的血管之中流出,混入酒桶之中,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越发苍白的面色。
如此癫狂且亵渎的场景,在一众仆从的眼中仿佛有了些许的神性。
这是他们的主人在分享他的力量,分享他的生命,这是只有睡前故事之中的神才会做的事情。
在罗兹的身体开始有些不自然的晃动的时,琳娜立刻从后面搀扶住罗兹的身体并给他包扎伤口。
在琳娜的搀扶下,罗兹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台阶之上。
“感觉自己身体不错的,多喝两口。感觉不咋地的,就少喝两口。但是,必须每个人都喝上一杯,而且保障这桶酒一滴都不许剩下。喝完之后,回去睡觉。明天天亮之后,再说剩下的事情。倘若你们还有明天的话。琳娜,你负责保障上述命令的执行。不喝的,直接掐死扔海里喂鱼。”
说完,罗兹起身一步三晃的走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间之中。
“遵命,主人。”
“遵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