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潮号”的船舱深处,一扇半掩的门透出了微弱的光线和低沉的喧闹声。
门外,昏暗的过道里只有偶尔摇曳的灯笼发出的光,照亮了木质地板上的斑驳阴影。从门缝中传出的笑声和欢呼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透露出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门缓缓被推开,露出了一间狭小但温馨的舱室,这里是海盗们在漫长航行中的娱乐天地。舱室内,一群水手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他们的身体语言和表情都透露出对正在进行的牌局的全神贯注。
桌子上散落着扑克牌和几堆铜币,这些铜币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水手们的脸上挂着专注的神情,他们的眼睛紧盯着手中的牌,不时地交换着狡黠的眼神或得意的微笑。一旁的观众的注意力也全部都被牌桌上瞬息万变的局势所吸引,没有注意到卡尔和罗兹的到来。
找到一个还算能观察到牌桌上发生的一切的边缘位置,罗兹稍稍探出了头。
牌桌上正在进行一场人数为六人,一名庄家五名闲家的二十一点游戏,两家爆牌,一家弃牌。剩下的两名玩家,一人攥着十九点的绝对优势自信满满,而另一人手握十五点正在犹豫不决,而庄家的十三点仿佛不在二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随着庄家的一张七点的翻出,二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诡异。
事至此,罗兹默默退了出来,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
“怎么,你不喜欢这种吗?”
对于卡尔的话,罗兹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玩牌可以,但是耍小动作就不应该了吧。尤其是二十一点这种庄家优势无限大的游戏。”
“没有被发现的小动作,都不算。这是海盗之间规矩,通用于任何事情。”
听到卡尔如此回答,罗兹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甲板。
行走在空荡荡的甲板上,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分外清晰。
走到船边,扶着冰冷的栏杆。闭上眼睛,聆听着这份独属于自然的旋律。
“看来来,你不怎么喜欢那种活动。”
听到卡尔的声音,罗兹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的大海。“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玩游戏的时候还耍诈。”
卡尔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习惯这种行为。再说了,对他们来说增加戏剧性给无聊的海上生活增加一丝乐趣才是关键。太过于一板一眼的玩游戏,太累了。”
“太累了吗?我是不是应该,稍稍的放松一些?”
在脑海之中想着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思绪随着海上的微风随意的飘荡着。
然而,就在罗兹思考着应该如何在千岛之国与这群海盗、恶棍和赌鬼们打交道的时候,一个陌生的魔力波动出现在了远方的海平面上。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只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火元素波动,且移动速度缓慢。但无论如何,这个波动能确定是从海平面之上传来。
要告诉他们吗?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巡逻的水手从罗兹身边路过。
“我们现在是往哪里走的?”
“往正西方向,去亚瑞克大陆边上走上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打算绕过交战区继续进行贸易的商船。亦或者,偷袭一下沿海的城镇以及落单的战船。海盗船就是这样,看天吃饭。”
想了一下之后,罗兹决定还是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说出来。
“西北方向,有艘船。”说完,罗兹指了指自己感知到的方向。
水手听完后,揉了揉眼睛。除了星空与黑夜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魔导师先生,你确定不是眼花了?第一次上船的人出现幻觉很正常。”
对于这位水手的质疑,罗兹很能理解。
“我并非是看到,而是感知到了。那是火的感觉。”
听到这里,水手立刻跑向值班舵手。
在简单的交流之后,水手跑回了罗兹身边。
“先生,我们可以暂时先向着你指的前行一段时间。如果瞭望手真的看到了船只,我才会敲响战斗的钟声。”
“很合理的安排,辛苦各位水手兄弟了。”
对于罗兹的客套话,水手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只要有生意做,几天几夜不睡觉那都是小事情。”
对于这种脑子明显不是非常正常的人,罗兹没有继续搭话,而是沿着桅杆凝结出一圈由冰块构成直通顶端瞭望台的旋转梯。
在瞭望手略显惊恐的神情之中,罗兹稳稳地站在了桅杆最顶端,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看向自己感知到魔力的方向。
所有站在甲板上水手,脑海之中同时飘过同一句话:“魔导师居然是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而卡尔也被罗兹这种精密的操作手法所吓到了。“罗兹先生的控制力也太强了吧。”
而随着船只的航行,一艘三杆船出现在了罗兹和瞭望手的视线之中。
一声沉闷的钟声打破这寂静的夜空,暗潮号上瞬间变的灯火通明。
叼着烟斗雷诺船长披着一件大衣夸着一把古朴的弯刀从船长室之中走了出来,刚刚走到船边,罗兹直接从瞭望台上跳到他的身边,并将手中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我们发现了猎物,船长。”
拿过望远镜看向船只正在前进的方向,原本略带困意的眼睛瞪大了。
“所有人,立刻做好战斗准备!是一条大鱼!”
大喊一声之后,雷诺船长开始和自己的副手们开始商讨行动计划,而罗兹则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年长的老水手将罗兹拉到船首附近。
“那是一艘标准的拉夫特三桅船,是商队最喜欢的船型。厚重、结实且载货量巨大,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慢。等下,我们将会从这艘船的左侧迅速靠近。您是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到对方的船上,还是留在这里?”
站上船首,罗兹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商船,耳边也逐渐传来正前方那慌乱的钟声。
“一般来说战斗次序是什么?”
“第一阶段是远程火力的交锋,而后会利用钩爪固定住敌方船只,此时我们就会利用缆绳或者木板登上对面的船只。”
听完讲解,罗兹闭上眼睛。那团火越来越近,且越来越清晰的感知到其实力。不怎么强,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一般来说,俘虏都是怎么解决?”
“俘虏?”对于这个问题,老水手有点不太懂罗兹在问些什么。想了一会脑子才转过弯,知道问的是什么了。
“战斗之后,还剩的活口是吧。有价值的带回去卖了,没啥价值的,直接留船上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至于其他什么,那就看心情喽。玩玩走跳板之类的,也挺好。”
“能卖很多钱吗?”罗兹有些不太懂千岛之国的行情。
“不便宜就是了。”
“那好,你去通知雷诺船长,让对面丧失移动能力之后就先停下。而后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做好搜刮财宝就行了。可以的话,你们登船之后,尽量别杀人。”
说着,从次元袋之中掏出法杖。同时在脑海之中,开始回想在酒庄训练室内进行过的训练科目。
还没等在脑海内将全部动作再过一遍,一声巨大的炮响打断了回忆的过程。
两发精准命中主桅杆的链弹,宣告着这场狩猎的开始。